等他吃完饭,帮忙收拾好回了家,就见刘发媳妇正在家门口等着他呢。
她见了他便笑道:“我差点就走了,正好赶上你回来了。”
清言纳闷问道:“是有事吗?”
刘发媳妇说:“没啥大事,英兰这两天在娘家住,我自己没意思,叫你一起上我家打叶子牌去。”
清言问:“就咱两吗?”
刘发媳妇说:“我把邻居也叫上,现在都闲着,正好一边玩一边唠唠嗑。”
清言便在老刘家待了一下午,人多,在一起笑笑闹闹的,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就到做晚饭时间了。
刘发媳妇要留清言吃饭,清言不想给人添麻烦,借口家里的鸡没喂,就赶紧回了家。
晚饭煮了碗鸡蛋汤面,放几根青菜进去,就饱饱吃了一顿。
吃完收拾好,清言坐在凳子上,正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李婶就过来了。
她提了针线篓子,说前阵子端午那会,清言夸她的香包做得好看,今日家里花蕾晒好了一批,正好挑喜欢的香味,教他一起做几个。
清言来不及感受夜幕落下那刻的孤单失落,就点了油灯,和李婶坐桌子旁,专心致志做起了针线活来。
香包做了一半,天晚了,清言把李婶送到大门口,像邱鹤年平日里那样,看着她穿过院子,进了家门才回屋。
睡前洗洗涮涮,再把山河记拿出来,标记地图,看看其他的闲书,也就困得睁不开眼,睡下了。
等转过天来刚吃过早饭,秋娘就拎着小筐上门了,阳光下,她笑着朝清言招手,说:“走,二嫂,咱上山挖野菜去!”
就连很久不登门的申玟,也三天两头的过来一趟,看看他。
好像从早上一睁眼,就总有人在找他做这做那,一天也没得闲,就连刘猎户都过来了一趟,把二喜送来了,说让他帮忙先养着,等邱鹤年瞧病回来了,再给他送回去。
清言真的没时间胡思乱想,偶尔夜里惊醒,阿妙也会警觉地同时醒来,脑袋在他脸上颈窝里蹭来蹭去,小小的毛茸茸的身体,是温热的,柔软的,无言地抚慰着他。
这期间,他偶尔去趟地里看看,除除杂草,再去去虫,还和秋娘、三幺一起,去镇上出了几次摊。
秋娘已经和三幺商量好了,决定和清言一起开店。
清言把前期怎么投入,将来怎么分红都给他两讲得一清二楚,他们都挺兴奋的。
这事既然敲定了,清言有空就和秋娘、李婶她们,时不时去镇上转转,寻找合适的地方,也去牙行找牙人领着看了几个店铺。
能买个店铺当然是最好的,但镇上的屋子虽比县城便宜得多,但也是价值不菲的,他们便打算租房。
这么一天天的忙下来,不知不觉间,二十来天就过去了。
在二喜开始捡阴凉地儿呆,整天伸着舌头散热时,清言收到了来自风雨关的第一封信。
关口落日
“卿卿吾妻,见字如晤。
我已于今日到达风雨关,见到了大夫,住处已经安排妥当。
如你所料,此地风寒料峭,想必家里此时已穿单衣,我仍穿着你替我洗晒的棉袄。
这一路行来,都还顺利,我经过了木陵县、旗县、崇裕县……一路向西北,原来木陵面积极大,附近所属村镇绵延数十里。
季节不对,没能听到旗县的蛙鸣,但在河边休息时,见到了大头蝌蚪,每一只都油黑壮实,尾部灵活,多在河岸边水草里游动,想必夏季就都变成蛙,等人入眠后聚会了吧。
崇裕县的酒称了一斤,夜里风冷时,喝上一口能暖暖身子,此地的酱猪蹄也颇为有名,但我并未尝试。
初看《山河记》一书时,你曾提过,想去书上提到的地方看看,崇裕县不算太远,待空闲时,也许能和你一起共游崇裕,一起尝尝那“崇裕酱猪蹄”。”
……
下面邱鹤年洋洋洒洒又写了他一路所见所闻,清言细细看着,仿佛跟他一起走了这风雨一路。
在信的末尾,邱鹤年提到,在信封中随信带了进入关隘后,路上所见的第一片去年冬天的落叶,给他作为留念。
“以物代人,让它暂替我回家。”
清言抹了把眼眶,把信封倒了过来,晃了晃,一片枯黄的桦树叶子便掉了出来,经过了一整个冬天,它也还算完整,只在边缘有些破损。
清言把这片叶子举起来,放在阳光下打量了一会,忍不住在心里揣量,对方捡到这落叶时,想必也是这样打量了一番,便忍不住将那片叶子贴在脸颊上,思念起远方的人来。
回信时,清言把家里的林林总总、零零碎碎都絮叨了一遍,连阿妙和二喜相处的趣事也挑了一两件讲述了。
在信的最后,清言写道:“我一切都好,切勿挂念。随信附发丝一缕,以物代人,代我相随。”
他本来还想写一句“盼望早归”,但犹豫再三,还是没落笔。
只怕他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