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的说话声、走动声,才觉出一种难以忍受的孤单。
所以,在李婶的反复劝说下,他决定成亲,给自己找个家人。
他本来对成亲后的生活并没抱什么期待,夫妻两相敬如宾、互相照顾就好。
但他娶的是清言,一个和他预想中几乎完全不同的人。
漂亮,娇弱,但也聪慧、善良。
那日在铺子里,清言跟他求爱时,那么纯真热烈,那么令人难以抗拒。
每次邱鹤年回忆起那一刻,都还感受到自己当时难以控制的狂乱心跳,和一瞬间难以言表的控制欲。
想把他嵌入自己怀中,让他再也无法逃脱。
……
中秋之后,北方的秋收开启了序幕。
虽然出问题的只那一个雇工,但其他三人都与之熟识,为了避免麻烦,秋娘重新找了新雇工过来。
她和清言两人还和以前一样,轮班给雇工送饭。
清言这边的地里菜都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少部分留种的。
大豆还能再放几天,红薯是要在寒露之前收完的,要不然就要坏在地里了,是要抓些紧的。
每天到傍晚,邱鹤年就匆匆忙忙从铺子出来,推了车过来,和两个雇工一起,把挖出来收拾好的红薯一袋袋装好了推回家。
大豆还要麻烦些,秧子割下来以后,还要在地里晒个两三天,再拉回来脱壳装袋。
拉回来以后的活基本就归清言了,他需要把豆壳都拍打下来,用簸箕将壳和瘪了的坏豆子簸出去,再装袋。晚上邱鹤年回来了,就两人一起干,偶尔李婶也会过来帮忙,忙得热火朝天的。
秋收期间,铁匠铺子也格外忙碌,从早到晚,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邱鹤年铺子、地里两头顾,忙得脚打后脑勺。
这十来天,夫夫两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做,只中午为雇工做顿好的,自己经常是煮一大锅米饭吃一天,菜就什么多了吃什么,中午没多的,就家里有什么洗了随意炒一炒吃了。
吃完继续干活,一直到外面黑了干不了了,洗干净了倒头就睡。
到秋收季节,会有外地人驾了牛车来收粮。
红薯收上来以后,清言留了够两人吃的,大部分都卖给了收粮的,这样比自己去镇上或县里卖,赚钱要少一点,但省事得多,要不然光是把这些红薯运过去,都要把人累得够呛的。
大豆的话,直接拉去村里油坊,换了几大桶豆油,够家里吃一整年了。
地收完了,清言让雇工好好休整了一遍,该施肥施肥,该灌溉灌溉,为明年春播做准备。
全都忙完了,两口子坐在一起算账,算完了一看,利润并不高,但好在没赔本。
今年第一年,投入大一些,明年会好一些。
清言也有扩大规模的想法,现在地还是太少了,工夫没少费,收获是有限的,如果多租或买一些地,雇更多的人,单亩成本反倒会下降,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具体要不要这么做,他还有时间琢磨琢磨。
不过,这几十亩地种下来,确实远远没有铁匠铺子赚得多,甚至,也是赶不上摆摊的利润的。
清言感慨着道:“都说粒粒皆辛苦,这农民一年到头的是真难啊。”
……
在铁匠铺子最忙那几天,刘发家的亲戚又来过一次。
小庄眼神好使,看见了就跟师父说:“那奇怪的一男一女又来了。”
邱鹤年往外看了一眼,就与那对中年夫妻眼神对了个正着,而且对方发现被发觉了,还是毫无避讳,甚至还对他满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邱鹤年脸上面无表情,嘴唇微动,吩咐小庄道:“关门。”
……
没过几天,清言和秋娘出门去县里看杂货。
地里的活忙完了,终于有闲了。
李婶的雪花膏和香水又出来一批,面膜也快出来了,他该进些货准备摆摊了。
两人还没出村,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哥儿走在前头,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那哥儿就回过头看了过来。
这张脸清言认识,是刘发亲戚家的那对龙凤胎的弟弟,叫刘湘。
刘湘见到清言以后,脸上现出有些夸张的惊喜神情,张大了嘴巴说:“啊,是你,好看的哥哥!”
秋娘低着头,隐藏着自己的嘴型,低声说:“清言,这人从哪来的,看着不太正常呢。”
清言来不及回话,刘湘已经小跑着过来了,他手上提个篮子,篮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口上用一块粉色的绢布给盖上了。
虽然绢并不便宜,一小块布也不值多少钱,但清言还从没见过有人拿这种布料当盖布的,而且颜色还这么鲜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刘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抿着嘴,把那篮子往身后的方向避了避,清言就会意地立刻收回了目光,笑着看向他,道:“这是要出去啊?”
刘湘脸上又恢复了笑意,灿烂得不得了,说:“嗯,我要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