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我已经为他注入法力了。”陆修干脆地说。
“用不用,”思归在这个时候发话了,说,“不是你说了算的。”
思归合上手里的书,陆修答道:“我不打算为世界献出生命。”
言下之意:这些与我都没有关系,我会陪伴江鸿,只要有我在,他也用不着法力。
国庆时,他们开始约会了,陆修把这理解为约会,与江鸿独处的幸福,犹如飓风卷着巨浪,冲击着他,令他一时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他们去了许多地方,有一天,陆修在酒店的洗手间里随手帮江鸿洗他的t恤,突然觉得这很不真实,他拿起江鸿的衣服,下意识地闻了下,辨认着他的气味,江鸿身上有着好闻的气息,像夏天傍晚的气味。
但这个举动一下就被江鸿发现了,江鸿哈哈大笑,问:“你在做什么?”
陆修脸红了,却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他每天只需要睡三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里,江鸿总在酣睡,在漫长的夜里酣睡,夜晚这个时候,对陆修来说又是如此地短暂,尤其在他们睡一张床的时候,江鸿总会抱住他,起初陆修只是等待,等他翻身过来抱住自己的一刻。
后来他贪得无厌,忍不住轻轻拨一下他,或者拉一下他的手指,让江鸿下意识地在梦里转身搂着他。
他总是想要更多,他还想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为了找他,在这个世上漂流了多久……
……但倏忽的预言,有关宿命,有关他们注定将到来的分离,却始终如影随形。
岔路
陆修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龙很少有黑色,黑龙的诞生,意味着毁天灭地的魔神即将降临。后来,他拿这件事问项诚,问他为什么是青色的,而自己是黑色的,龙的颜色有什么意义么?
“那不准确,”项诚当时的解释是,“你当然不会毁灭世界。只是有过一种说法流传,认为黑龙现世时,浩劫即将到来。但这同样也无法证实,不用放在心上。”
第一次有毁灭整个世界的念头,是在陆修知道了袁士宇这个人的存在之后。
那天他在祁连山脉陪伴江鸿时,曹斌忽然给他打了个电话,令他仿佛坠入最深的冰窟之中,一连要求曹斌重复了三次,第一个念头是自己绝不相信,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我更相信我的判断。”陆修说。
曹斌答道:“这件事非常复杂,回来再说吧,我觉得我需要先过去一趟。”
陆修又看江鸿,他只知道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但另外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被换命的少年?
终于回到学校后。
“在对待江鸿的这个问题上,当然以你的意见为准。”曹斌解释道,“不管你如何判断,他都已经是苍穹大学的学生,也是我的徒弟,我不会改变我的态度。但我认为你有完全的知情权……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查证,他的高祖父,确实是江禾。”
“那个人在哪里?”陆修敏感地问道,这一刻他的大脑简直一片空白。
曹斌说:“你现在首先需要的是冷静下来,否则我丝毫不怀疑……”
就在此刻,外头喊道:“抓住他!他要做什么?!”
陆修快步到窗边,曹斌马上道:“等等!陆修!”
陆修手中凝聚着法力的强光,翻越窗栏,飞身出去,短短瞬间穿过了旧校舍——一名少年冲进了离魂花田中。
“你要做什么?”夏星辉追在那少年后头,少年头也不回地冲进去,伏身。
夏星辉随即赶到,捂住口鼻,一手抓着那少年,要把他拖出花田外。
陆修愣住了,倏忽的声音蓦然再次响起。
【这是必然的,你们在一个校园里相遇,在离魂花的气息之中,在命运的指引之下……】
离魂花的气息,慌不择路、只想遗忘的少年……
那一瞬间,陆修不知道为什么,手中凝聚了千万道强光!
“冷静点!”曹斌从身后追来,一把箍住了他,把他拖离现场,在他耳畔吼道,“你疯了!”
法术撤去,陆修沉默地走开,所有的声音都远离了,冬季飘落的雪,犹如刮过他身体的千万把利刃。
“你在做什么?!”曹斌难得地朝夏星辉发了火,“一个小孩儿也看不住?”
“对不起,校长,”夏星辉忙道,“我不知道这小子……这么……这么……”
袁士宇冷漠地看着曹斌,再看离魂花田,他也许以为闻过离魂花粉,便能将前事统统遗忘,这样一来,驱魔师们就再没有任何办法,从他口中套出关于他母亲的任何信息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他想起往事。
那天,陆修拿来袁士宇与江鸿的履历,江鸿的履历修改了,上面有他的生平事迹,驱委为此重新调查了一次。
他仔细地比对了每一个字,得到了明确的结果。
当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