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岫觉得,或许是从某一天起,他和贺卿差的那一步也没有了,分不清是谁走出去的那一步。
总之如今的贺卿在政见上和自己有偏颇都是直抒胸臆地和自己表明,而不是以往那种似是而非的话语。
若两个人见解相似倒是好的,可以求同存异,若是有了很大的差异,便是很费茶水的一天,一方必定要试图说服另一方,殿下有时候被说得急了便瞪他:“古往今来有哪个臣子是跟皇帝这样吵的?”
“那陛下想让我做臣子也可以,何况我们不是吵,是表达各自的看法。”贺卿戏谑地看着他。
是是是,若是换个人,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偏偏是贺卿,因为是贺卿自己还挺高兴的,是不是受虐惯了有些贱。
白青岫就不喜欢贺卿以前的那种态度,明明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的,因为自己的君王,总是斟酌万分说得朦胧,到头来还要自己去做选择。
白青岫拿着一本新上来的折子让贺卿来看:“有人说你是狐狸精,要我处置了你。”
“那要看陛下舍得不舍得了。”贺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若是有人说你是狐狸精,你最好是。
你说对不对,殿下?”
贺卿是吃定了自己对他的情意,在不久前连虎符和玉玺都还给了自己。
相比这些身外的东西,白青岫很高兴贺卿能够全然信任他。
而对于贺卿来说,这些冷冰冰的物件不是最主要的,以前的他只知道殿下心悦自己,但他是君王,他有那么多东西,而在自己和那些东西的权衡下,他会选谁。可后来他知道,他的殿下说,自己是更甚于他性命的存在。
如此便够了,他不会被殿下舍弃,若真的有那样一天,一定不是殿下舍弃自己,而是自己先作出选择,因为他和殿下的心意是一样的。
如今的贺卿被养的胖了些,那双腿正常行走倒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轻功差了不少,其实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时时谨慎,刻刻小心,这些自然也不能懈怠。
尚书府也已经建造完成,从宦官到朝中的官员,是白青岫给他的,也是他自己应得的。
如今虽然搬了出去,但白青岫给了人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利,如今的后宫倒是热闹了不少,多了几位皇子,本来皇子的的教习的任务贺卿是想直接交给林询的。
哪知林询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第二天就上奏章请辞说是要告老还乡。
“若是如此林相也未免太累了,贺卿也不该这样折腾他。
而且我总觉得,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白青岫盯着贺卿看,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您可别冤枉我。”贺卿无奈,他对林询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纯粹是欣赏他,只是挚友而已,“林相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他不是说,要将此生献给国家吗?”白青岫诧异。
“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说辞。”贺卿温吞吞地解释,“只是他的心上人出身不好,如今两人也未三媒六聘行嫁娶之礼。
就像我,在遇到殿下之前,我也未想过这些事情。”
“若是真的喜欢,我给人一个身份让人风风光光地进丞相府也不是难事。”白青岫开玩笑般地说,“他此生都想报国,我还在想,若有一天他国要将公主嫁过来和亲,我将人给了林相,也不算亏待人家。”
“若是以前,他恐怕是真的愿意的。”贺卿眉眼带上了几分笑意,“只是如今,他恐怕不愿了,他已将身都许了国,心就留给他自己吧。”
身在朝堂,大多数人婚姻都不能自主,他同殿下,是真的排除了万难才走到了今天的。
皇子们的教习先生的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不止文治,武功也不能落下,不过贺卿培养的能人太多,这方面倒是不缺老师。
前些日子,地方上供了一大块玉料,这玉的质地温润无瑕疵,是顶好的材料,白青岫想让工匠雕刻个物件送给贺卿,却被贺卿要了过去,说是不如他自己来。
“你还会玉雕?”白青岫略带几分诧异。
“略懂皮毛。”贺卿说得像是那么回事,白青岫便由他去了,左不过是一块玉石而已,贺卿弄坏了也无所谓。
如今看到贺卿雕刻出来的东西才是瞠目结舌,久久都未言语,愣了半天最后说出几个字:“你这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贺卿将他雕刻成了两个物件,一个是自己赤裸着身子被绑缚在床上的场面,青丝散落,衣物铺在身下,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言喻,更过分的是身下的那根东西都被人栩栩如生的雕刻了出来,另一件东西便是玉势,可那玉势是自己的形状模样的。
一想到贺卿要将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白青岫心里就升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怎么能算是焚琴煮鹤?
陛下是天子,将这东西雕刻成陛下的模样,是这玉的幸。”贺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眼前人是愈发得寸进尺了,白青岫只可惜这一块好玉的用处,贺卿说:“这件雕塑便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