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亿少女的闺房都贴满了你的海报,你就是郝德华了。”这番话说得多励志啊,哪想着他鄙夷地看着我:“海报?还不干胶呢。”“那就让少女的手机屏保,都是你的脸。”“这事儿太难了。”“不难,其实就分两步。”我拿手机,拍了一张郝泽宇的照片,然后设成屏保。“现在有一个了,就等着剩下的两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少女,换她们的屏保了。”“接下来呢?”“吃麦当劳,咱们好好过个年。”〔四〕正月过完了,郝泽宇也顺利地减重了三十斤。至于受了多少罪,我真不想赘述,太恐怖了。但这也没让那大肠导演哑口无言,见面那天他还是说了,男主角人选,资方指定了一个最近走红的小鲜肉,有个男二……“那我就冲击一下金像奖最佳男配角。”郝泽宇笑着说。我和老牛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定了进组的日期。然而倒霉的事儿就跟雾霾天似的,连绵不绝,老牛的腿心甘情愿地被车撞断了。这事儿可真够荒诞的。郝泽宇不红,国际大牌的品牌公关自然不愿意借他衣服,有时候出席活动,需要穿点大牌镇镇场子,郝泽宇不愿意让老牛为难,借不着好衣服,就自掏腰包去买。其中最常买的,是l品牌。某次饭局,老牛嘴贱,得罪了l品牌的中国区负责人。隔天,跟老牛关系好的公关就说,l那边的人四处打听,到底是谁把他家衣服借给郝泽宇的,说不让郝泽宇穿他们家衣服,因为郝泽宇太low了。而且他们投放广告的时尚杂志,郝泽宇也不能上。我一听就笑了,他们也太不了解不红艺人的人间疾苦了。我们倒是想上那些顶级时尚杂志,可我们上得了吗?我们倒是很想弄到你家的品牌赞助,可我们借不来,只能买啊。这封杀封得很无力,但老牛却觉得这伤到他面子了,他一定要借l品牌的竞争对手——h家的衣服,出一次气。他求助相熟的公关公司,自然是无功而返。结果老牛跳过公关,直接找了h家的品牌负责人。人家倒是客气,委婉地说郝泽宇不太红,咱们以后再合作吧。老牛发挥一贯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职业精神,四处堵人家,甚至还拦住人家车,不让人家走。品牌方都精英惯了,哪见过这种东北老娘们式的纠缠法,吓着了,把刹车当成油门,不小心撞伤了老牛。人家要赔钱,老牛却忍着剧痛说不用给钱,借我家郝泽宇衣服就行。如此,老牛用断掉的一条腿,换来了一个季度的品牌赞助。机场入口,我推着轮椅,轮椅上的老牛推着行李车,跟蜈蚣似的。如山的老牛和如山的行李,哪个更沉一点?我不知道。郝泽宇要过来帮忙,老牛把他推到一边,怒斥,“小心待会拍照不好看。”这次机场出行,郝泽宇穿的,就是h家衣服。老牛已经提前找好狗仔拍照,准备大肆发宣传稿,气死对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机场成为了艺人们的t型台,艺人的私服照也成了绯闻之外的吸睛之道。狗仔们围过来拍郝泽宇,他赶紧调整状态,犹如在参加时装周。老牛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给狗仔们发红包,撒娇说大哥辛苦啦,把我家小孩的照片修得好看一点哟。一相熟的狗仔夸老牛敬业,腿摔断了还来送艺人拍戏。我心里却在嘀咕,老牛这腿断的真不是时候,只剩我一个人跟郝泽宇进组了。h家衣服是有名的铁衣服,拍出来好看,穿起来相当难受。狗仔散去后,凹了半天造型的郝泽宇差点虚脱。老牛却还在嘱咐郝泽宇,让他在飞机上别睡着,别弄乱妆发,换身新的衣服,杭州机场还有一拨花钱雇来的狗仔在等着拍他。等拍完,上了去横店的车,再换成舒服的日常服。他絮叨了好几遍,我不愿意听了,赶紧去换登机牌,把行李托运。老牛嫌托运费多,问我到底带了什么,我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除了我俩的日用品,还有休息时用的折叠椅、盖到脚面的长款羽绒服、暖宝宝、各种药、小风扇……老牛说那也不用这么多箱子装啊。“还有二十盒稻香村。”“带这个干嘛!”“给剧组的伴手礼啊。”“这是电压力锅?”“对啊,我怕剧组伙食不好,想着能给他煲点汤,他现在身子多虚啊。”老牛服我了。尽管被他嫌弃,我俩登机时,老牛坐在轮椅上,支着一条石膏腿,像是母亲送孩子上大学,突然情绪激动,热泪盈眶。我招手,“哭个屁啊,好好养伤,我们三个月就凯旋了。”“好好拍戏,回来咱们就牛了!谁都欺负不了咱们了!”这话真煽情,煽得我诗意大发,握紧拳头高呼,“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郝泽宇和周围人一脸尴尬,老牛却感动得睫毛膏都哭晕了。我坐在头等舱时,不由得更爱老牛了,老牛真好,因为断了一条腿,因为不能陪我们去剧组,内疚得很,特意给我俩买了头等舱。在花钱大方这一点上,资深娘炮老牛比大多数爷们都an。我没良心地想,万一老牛两条腿都断了,不,是全身都断了,他应该会包机送我们去横店吧。飞机起飞时,我发现郝泽宇脸色苍白,坐立难安,空姐都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我想到,他奶奶死在飞机上,他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啊。我安慰他,“没事,咱们死不了。”“谁怕死啊。”“奶奶去世,只是个意外,跟坐飞机没关系。”我抓住他的手,要给他福子牌体贴。谁知道他不领情,把我手推到一边,指着自己的裆部说:“我不舒服,是因为裤子太紧,卡得好疼。”旁边的一位女乘客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