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吉还是在他面前,哭得那么可怜。谢狁声音发僵:“放了。”马车外马声嘶鸣,继而是马蹄踏尘的嘚嘚远去之声,应当是谢炎领命去放王之玄了。在那远去的马蹄声里,谢狁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变得轻柔和缓:“别哭了,我已经听你的话,把王之玄放了。”李化吉道:“还有李鲲。”谢狁道:“他在客栈里,等我们到了,吩咐一句就是。”李化吉‘唔’了声,还是维持着那个避人的姿势,并不因为谢狁的行动而给予他好脸色。谢狁在旁坐了会儿,便觉得很不自在。他与李化吉本就话少,常常相顾无言,只能各自做事,之前他便微有不满,可那时就算言语是少的,肢体却亲密,他找不到闲话与李化吉讲,就总是抱她亲她,感受到她在怀里发颤,却还是大着胆子笨拙地回应,也觉得那是十分亲密的交流。这让他很欢喜。而不是像现在泾渭分明地坐着,不相干得叫谢狁分外煎熬。谢狁想了会儿,还是挪身过去,谁知他才动,李化吉便抬起眼,警惕地看着他,见他却有坐过来之意,便也不假思索地往边上挪了挪,无论如何,都要和他保持距离。谢狁看出来了,心底比愤怒更甚的情绪叫心酸。他也和李化吉较上劲,她要躲,就偏要伸了手将她揽回来,李化吉急得都被他逼到了角落,本来就纤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挤在厢内夹角处,谢狁瞪着她。此时马车缓缓放下速度,已有了要停止的意思,两人瞬时反应过来,这是到客栈了。李化吉看了他眼,迅速矮身躲过他的手,脚踩地衣,预备下车。谢狁扬声道:“继续行驶,不准停。”于是刚放缓了速度的马车,又咕噜咕噜地转起了车毂。李化吉回首,瞪他:“到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