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是个细心人,离开阿四身边就去找清思殿的内官谈天打发时间,顺便拜托对方关照阿四,掌握阿四大致的动向。阿四等孟乳母的衣角消失在转角,把垂珠和绣虎关在屋里数到一百,马上转头向传来声响的方向跑,依靠绝佳的听觉和直觉,迅速在数十件屋子里寻找到了最奇怪的一间——里面分明有外客,屋门外却没有人留守。反倒是远一步的廊外有侍女守候,就很可疑。凭她多年观察经验,这没有问题的话,她的名儿反过来写!阿四小身子躲在圆柱后,偷偷摸摸张望片刻,心生一计。她向另一头跑去,她记得临近的屋舍二楼与这间二楼有连廊,多绕一步自然就绕开了通风报信的侍女,鬼鬼祟祟地从半掩着的门扉间挤进去。她本来是做好了一旦被发现,就闹大动静的准备。奈何里头两个人正怒火冲天地争执,针尖对锋芒地厉声吼叫,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钻进来的小孩子。应该是临月郡主的女人背对阿四坐着,陌生的中年男人捋须急促地来回走,口中不住地低声呵骂着什么,听起来更像是两个名字,或许其中一个还是临月郡主的名字。临月郡主一味地低头啜泣,高一声低一声地哭诉:“我不过是犯了这一回错,玉照屋里养的多,我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就让他进了我的院子。崔郎你莫生气,再没有下一回了。”脸埋进袖子,很有羞愧样。嚯,阿四后知后觉,自己貌似窜进人家务事中了,还是女儿的面首进了母亲房的风流韵事。清官难断家务事,罪过罪过,她即刻就走。就在阿四打算原路悄悄出去时,被叫做崔郎的中年男人听了临月郡主的解释,犹如火上浇油,面容扭曲,干瘦的手背可见青筋鼓起,额角一跳一跳的,忍到了极致甩手一巴掌。“啪”,临月郡主头一偏,懵然回头,脸颊赫然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