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这才看到门外赫然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影。如同当初两人初次见面时一样的场景,尚嵘的后背挡住了身后的阳光,他面色冷硬凌厉,心口在看到嘴里咬着一块破布说不了的话双儿时一紧。
“唔唔唔——”兰景宁眸子一亮,他激烈的挣扎起来,而抓着他的随从也已经害怕起来,不过仍抓着双儿不放,想用兰景宁当作筹码保护自己,随从咽了咽唾沫,一时不敢乱动。
“放开他,我可以让你走。”尚嵘冷声道。
“你,你先退后,退后,”随从推着双儿往门外走,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房内的卓华了,他能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身上的杀意,两个人周旋一阵,随从猛地将兰景宁往旁边一推,趁尚嵘伸手去抱住他的时候,随从急忙从两人身边跑了出去。
尚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兰景宁身上,他身后快速将对方口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帮他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扔在了旁边,兰景宁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和胸前的衣襟乱一些以外,没有受伤,见他好好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他捧着兰景宁的脸,看着双儿眼里流出的眼泪实在心碎,不住说道,“我回来了,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双儿摇摇头,他不想说话,只想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寻求一丝安全感。
“他在里面?你在这里等着我。”尚嵘将他扶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好,又转身去不远处角落的墙壁上拿下了一个包袱,知道里面是什么的双儿眼皮一跳,他慌乱地看着男人将包袱中的长剑抽出。
“尚大哥?尚大哥你要做什么,不行,不行”兰景宁伸手想要将男人拦住,但尚嵘将他推到一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
说完他便握着长剑缓缓朝着里屋走去,床上的卓华已经因为腿上的伤口而虚弱地瘫倒在床上,隐约看到一个人影,见到对方手里闪烁着银光的剑身时便吓得猛地坐起来,拖着肥重的身体往后退,伸出手挡在两个人之间,声音抖着问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你胆敢过来?!你知道我是谁,你最后把你手里的剑收起来,滚开啊!滚开!别过来!”他吓得宛如落魄的丧家之犬,激动到涨红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色厉内荏的模样看得人生厌。
尚嵘冷眼看着他,一言未发,猛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刺向了卓华,还在大声嚷嚷着的男人顿时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他垂眸看着抵在自己喉结处的剑,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你杀了我,你也逃不了,我死了,我也要拉你和那个小贱人一起下地狱,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那锋利剑刃便在他胸口深深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在卓华尖利的哀嚎声中,尚嵘又面不改色将沾着血的长剑滑到了男人大腿处,和胸口一样,也被这剑划出了数道隔开皮肉的伤口,卓华浑身都沾染了血,他脸色惨白的靠在墙上,嘴唇一张一合,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就在尚嵘即将要挥剑插进他要害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一群喘着捕快服饰的男人涌了进来,兰景宁担忧又慌乱的看着这群人,只见他们径直冲进了里屋,在他们后面,是先前跑走实则去传信的随从。
人事不省的卓华被几个人连着铺盖一起抬走了,褥子上都是血。还有几个人将尚嵘绑住一起推着往外走,兰景宁在后面哭着叫尚嵘的名字,“尚大哥!尚大哥!”
“阿宁照顾好自己!别怕!”尚嵘高喊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兰景宁虚弱地跌倒在地上,看着手心被石子磕破了流出的血,一股浓烈的无力感与绝望感一瞬间蔓延到了心口,他看着尚嵘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到现在还有种眩晕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多么想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只要自己马上醒过来,就会发现尚嵘就在自己身边。
“尚大哥尚大哥,怎么办”双儿六神无主,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此时周围所有都格外安静,四周没有一点声音,他呆坐了一会儿,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将手上的伤口用水冲洗后又用不用了的衣服扯下一块布料做包扎。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可以帮自己的只有梁泊,可是梁泊前几日出了城,不在这里,没有办法,兰景宁先一路走去了县衙门口,门口的百姓人来人往,他看着敞开的大门,戴上帏帽遮住脸朝里面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尚大哥会不会已经被关进监牢了?他无法想象那群人会怎么对待尚嵘,这都是他的错,他想冲进去告诉县令,是自己扎伤了他的儿子,该抓的人是他而不是尚嵘
就这样在县衙门口等了许久,饿了他便用身上仅剩的几个铜钱在对面的摊贩那里买一个包子,包子的喂到让他忍不住回想起当时尚嵘在城里给他带回来的那个,他眼眶有些泛红,从白天等到黑夜,本想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睡觉,可是身边却突然走过来一个衣衫褴褛,脸上也脏兮兮的醉酒乞丐,兰景宁顿时被吓得困意全无,他走时太匆忙,钱没有多少,不能留宿在附近的客栈,他只好先回去。
一夜没睡,他担忧着男人的情况,眼泪都快要流干了,第二日,他收拾了包袱准备去那边等着直到看见梁泊,到县衙门口,这里的情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