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中一亮,心中有所思虑,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大清现在也已经不是之前的大清了,他现在的国库里还放着许多他抄……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呀。眼下拿一个公主去换取和平的机会,总归是最划算的。可到以后,退无可退,还不是一样。准葛尔以为他登位日子不足三年,还不敢做出大手笔的动作,便要想着法子的来羞辱他,着实可恼。皇上身上露出一丝可怖的气息,但在太看看华贵妃时又消失殆尽。“世兰说的有道理,朕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威难测。不然一个个的都想来朕眼前划拉点好处,日久天长,可不是要养虎为患。”华贵妃给皇上斟上一盏茶水,笑道:“皇上英明。”皇上品着温度适宜的茶水,心中已有想法。现在朝廷里将领,最拿得出手的就属年羹尧了,虽然年羹尧的忠心他已明了,可年羹尧已经平定了西北,不能轻易让他再立战功,否则怕是世人都只知道年羹尧,而不知道他这个大清的皇帝了,他岂能安心。不过他现在手中有钱粮,大清人才辈出,再来几个名将,将来史书上他也能多出一笔功绩。皇上品着清香的茶水,闻着橘皮的香气,眼神和煦的看向华贵妃道:“如果准葛尔心生不满,可真要起了战事,怕是世兰的家人又要上战场了。”华贵妃看皇上笑的一脸老狐狸样,又怎会不知道皇上的疑心病又犯了。华贵妃放下手中的要剥开的热乎的板栗,笑着说道:“为大清固守河山,世兰的家人自是义不容辞。不过大清的人才中,能打仗的又岂止是世兰的哥哥,皇上的几位兄弟怕是更为骁勇善战。皇上可不要因为偏心臣妾,而冷落了宗亲才是。”皇上的脸一瞬间凝固了,他刚才只想着试探年世兰了,但其实他内心深处,却是对这些亲王更为忌惮,眼下他的兄弟中,也就老十七淡泊名利。不过大清粮草充足,他又不是不懂变通的人,人才何止眼前的,他说这话不过是想考验年世兰一下,看她并无让年氏一族独揽军功的意思,他也放下心来。看着华贵妃递过来的板栗仁,皇上凑过去吃掉。这一颗是新烤出来的,嘴里嚼着更有滋味。皇上赞赏道:“世兰心胸开阔,最识大体,刚才那一番话,朕心甚慰。”一旁的华贵妃闻言倒是心中发笑,这些话她上辈子可是没听到,这辈子演着演着倒像是真的了。 五彩佛珠翌日,皇上下了早朝就来到了翊坤宫。外面的雪还没有融化完,一路上自然是寒冷无比,皇上来了之后,连忙站在炉子前烤了烤手。
华贵妃今日穿着一件湘妃色绣芍药的氅衣,外面套着一件同色的暗纹花缎对襟坎肩。华贵妃坐在罗汉床上见到皇上来了,见礼过后连忙吩咐颂芝沏了热茶过来。皇上端着热茶先润了一口,随后容颜舒展的说道:“世兰猜测不错,准葛尔那边也就是想试探一番,朕今早直言拒绝,他们反倒是不敢嘴硬了。同意不用嫡亲的公主和亲。”这事和平解决了,按理说华贵妃应该高兴才对,可一转眼,华贵妃又想到上辈子这个英格可汗,可是娶亲之后没多久就病故了。即使嫁过去的是宗室女,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人往火坑里跳。华贵妃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出言劝道:“现在天气严寒,送亲队伍怕是不宜上路,不如等开了春,也能风风光光的送公主出嫁。”皇上眉头轻皱,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世兰考虑周到,只怕是准葛尔那边不愿等那么久。”“只是开春而已,时间也没有太久,不妨将使者借口留京过年,到时候一同上路,京中条件比那些边远地区好上数倍,那些使者自然是想多留一段时间,到时候也会帮咱们从中周旋。”皇上思虑一瞬就觉得这法子倒是可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给他们安排一个小院子也就是了,花费不到什么。准葛尔那边也有交代,不显咱们怠慢。”华贵妃轻敛双眸,行礼道:“臣妾又多言了,还请皇上恕罪。”华贵妃自是可以对这些置之不理,但既然想到了,也不费什么事情,管上一管,就当是积攒福报了。皇上神色动容的拉起华贵妃说道:“世兰最是和善,即使从没见过面,就不忍看她人路上委屈,为她考虑良多,有世兰这么贤明又贴心的为朕考虑着,是朕之幸事。”“皇上谬赞了,只要皇上不怪臣妾妄议朝政,臣妾就心满意足了。”“朕下嫁公主,这是咱们的家事,算不得朝政。”闻言,华贵妃有些惊讶的抬眸看着皇上。皇上笑着拉着华贵妃的手说道:“在朕心中,早已视世兰为妻子。”年世兰这下不止是面上惊讶,心中也惊讶不已,皇后只是病了,可还没离世呢。这般言辞莫不是还想吹捧试探?看皇上眼神真切,年世兰内心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是试探呢。用完早膳,皇上留在翊坤宫,坐在罗汉床上养神。华贵妃心中觉得此刻的时机还算成熟,就从殿内的雕刻着福庆有余的顶箱柜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