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客情。纵能强合。终必败盟。凡事谋望。守宇真诚。”
陆倾不信这些,自然也没放在心上,他随口问了一句,“那这签怎么破?”
“哦,道观里有护身符,可以破财消灾。十万黄金一张。”无根道人笑眯眯的答。
陆倾;“……”
下山的时候天还亮着,陆倾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树丛里是谁?”
随身跟着的两个暗卫听到陆倾的话,立刻走向前来,手按在剑上,像一根绷紧的弦一样随时准备动手。
一道凌厉的剑风从陆倾身后劈来,陆倾侧身去躲,与此同时两个暗卫上前去与刺客扭打在一起。
那刺客穿着一身黑,又蒙着面,辨认不出身份。陆倾皱了皱眉,没来由的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同样有人拿着剑闯入寝殿要刺杀自己,会是同一批人吗?
这刺客身手了得,自己的两个暗卫竟然渐渐的招架不住。他看准了一个空当,绕过自己面前的两个暗卫直接冲陆倾过来,陆倾身上没有武器,心里暗叫不好。视线中却看见无根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山,掏出拂尘,帮自己挡下了这一招。
刺客与道士交手了几招,发现这道士并不简单,于是转身就跑了。陆倾立刻下令让人去追。他走上前,冲无根道人做了个揖,“多谢道长出手相助。”
无根道人不看陆倾,反而低头一直左右端详着自己手里的拂尘,“哎呀哎呀,那人的剑好生厉害。贫道的拂尘竟然被他劈出好几个口子,这可怎么是好。”
陆倾一下子就明白了无根道人的意思,做了一个手势,“那不如请道长一起下山去朕的别宫坐坐?若看见什么喜欢的尽管带走,就当是朕的赔礼。”
“好嘞。”无根道人欢欢喜喜的答应了,跟着陆倾一起下山了。
花尘浪卷清昼,渐变晚阴天。夏日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明明下山的时候还是晴天,等回到别宫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乌云密布,孕育着一场大雨。天气不好,陆倾也不好意思赶无根道人上山,于是叫下人打扫了一间院子出来,让他先住下了。
打了一晚上闷雷却终究是一滴雨点也没下来,出来扣在圣旨上。倘若太后没喝下蒙汗药,奴婢就把信给太后看。
熙太后苦笑,这个人还是这样的自私,一点也没有变,他的首选项是利用自己,其次才是让自己成为他的盟友。
可是更可怕的是,自己也一点也没有变,还是爱着他。
于是自己帮他引了陆倾来到了别宫,送了消息给远亲王,远亲王昨日派的刺客并未得手,因而自己今日在桂花糕里下了毒,想送陆倾上路。
却不知道为何在那最关键的一刻,恐惧蔓延上来缠绕住了脖颈。熙太后的手比脑子快,率先打掉了陆倾手里的桂花糕。
熙太后不知道电光火石的那一刻,究竟是哪一个念头让自己没能狠下心看着陆倾吃下有毒的桂花糕。是因为陆倾留了自己做这个太后?还是因为远亲王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利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回想起了那个八岁时瘦弱的接过自己手里的桂花糕,低低的说了声“谢谢”的小男孩?
无论如何,现在一切都成了定数。
陆倾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靠在椅背上,犹如一只终于露出獠牙的猛兽,轻轻笑了一声,“太后的撒谎技术实在是太拙劣了。朕和你有什么可叙旧的呢?理由未免也太牵强。”
“太后是不是等着朕一死,就与远亲王里应外合呢?真是可惜,远亲王已经被朕抓起来扔到地牢里了。”窗外的风刮得更加猛烈,像是凄厉的哀嚎,屋子里的灯被风吹灭了几盏,陆倾的脸落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远亲王不是在金陵么?怎么会……怎么会……”熙太后彻底崩溃了,抓着头发不住的重复。
“既然太后这么喜欢这处别宫,不如也别离开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陆倾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落在熙太后的耳朵里,熙太后仿佛置身地狱一样浑身发凉。
完了,一切都完了。熙太后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忍不住双手掩面,低低的哭了起来。她没能杀掉陆倾,也再不能坐在太后的位子上了。她跌坐在地上,窗外突然打了一道惊雷,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熙太后失神痛哭的样子和陆倾满头的冷汗。
哗啦一声,终于下起雨来。风急促着拍打在门窗上,像是有人在不住的敲门。陆倾一眼也没去看坐在地上的熙太后,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一只手伸手扶住了门框,另一只手按上自己的腹部,弯下腰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之前有暗卫拦截到远亲王和熙太后二人之间的书信,远亲王是个谨慎的人,书信里也写的隐晦,陆倾派人跟踪了两个月才终于撞见一次熙太后和远亲王私下会面,于是陆倾推断熙太后和远亲王有染。陆倾紧接着又派人去查远亲王,可是却是什么也查不到。陆倾深知有时候查不到消息便是最大的蹊跷,至于刚刚所说的刺客是远亲王的人,以及七皇子没有死……都是陆倾看着熙太后的神情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