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
安静的街道只有黎南一个人的脚步声,闷热的晚风拂过他的身边,呼吸都被加温。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线,但黎南始终有些觉得不对劲,他低着头,借着月光去瞧自己的脚底。
拉长的影子静静地被他踩在脚下,离他自己的影子很远。
有人在跟着他,步伐和他保持一致,甚至连脚步声都在重叠。
他尝试拉开距离,但那家伙始终不紧不慢地走在他的身后,似乎意识到了黎南已经发觉,也不再继续伪装,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是变态吗?跟踪狂?还是想抢劫?跟了他多久?
黎南紧张地手脚都要僵硬了,他们这儿向来太平,犯罪率低得出奇,以至于他走夜路从来不带防身用品。
无数个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不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家住哪。
要尽快甩掉他,
黎南立即走向别的街区,还特意在七拐八扭的小巷子里绕了个大圈子,他不敢回头看,生怕一扭头就看见一双恐怖的眼睛。
错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脆利落,但渐渐消失不见,。
甩掉了吗?
黎南找了个隐蔽的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后看,心在胸腔里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没有人。
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一家,透着窗户泄露出温暖的灯光。
就快到家了,黎南无比感谢当初坚决要换住处的自己,不然现在还要再走个二十分钟,他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的腿刚刚迈出一步,手肘却被拉住了,被扭着上身狠狠地推在墙上,沉重的男人身躯直直压在后背。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alpha亢奋又激动的声音便从耳后传了过来:“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黎南:……
这是他死了也不会忘掉的声音。
眼看着身下的beta开始猛烈挣扎,闻初尔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有闲心去揪他的头发玩。
“你要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那我没什么意见。”闻初尔还在笑,他们贴得太近,震动的笑意甚至连后背肌肤都能感知到,“现在去见你家人也不错,我买的糖果好吃吗?”
果然,对付脸皮薄的人就得用这种方法,黎南不挣扎了。
“你为什么……”
“什么?”
闻初尔特意把耳朵低到他的唇边,“我听不见。”
黎南的声音在颤抖,他侧过头,愤恨又恐惧地看过来,所有不堪的回忆犹如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躯壳,一页一页想翻飞的胶片在眼前哗啦啦地闪过。
——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
连天色都不愿意为他们的重逢添彩,除了模糊的弧度还,黎南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闻初尔的脸上一定是又浮现出那种毫不在意的残忍微笑,随心所欲地玩着猫鼠游戏,开心又满足地看着自己在他爪下无助挣扎。
黎南不会怀疑他的想象,因为闻初尔就是这种人。
但他这回想错了,闻初尔面无表情地凑到他的后颈,在那块萎缩且毫无作用的腺体上来回舔舐,还试图用牙尖压进去。
“方小姐好看吗?”
闻初尔突然问:“我猜你没怎么注意,毕竟你看起来很苦恼,搪塞这种事情对你而言不太顺手。但她好像很喜欢你,嗯?想和女人结婚?”
有力的大掌熟练地摸到他的臀尖,毫不怜惜地揉捏起来,“她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不太可能知道吧,就算是个oga,离开男人这么久身上也没有其他人的信息素了。更何况是你——”
他的牙齿越发用力,后颈肌肤传来尖锐的痛感,黎南都不用看,那地方肯定被咬出了血。
“——无论怎样注入信息素,无论怎样对我张开大腿,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之后除了一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很方便?”
“够了!”
黎南被他恶心得差点呕出来:“跟别人没有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生气做什么?”
闻初尔听起来还很疑惑:“你不会真的以为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黎南下意识反驳:“可当初明明已经说好了……”
“谁答应了?”闻初尔更疑惑了:“谁和你说好了。”
确实,没有人和他说好了,黎南咬着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来?
他都快要忘掉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了,一切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
难道非要他变回之前那个狼狈的模样吗?
黎南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手推着闻初尔的腰腹,但alpha的力气大得恐怖,他怎样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指尖压到了某个坚硬又冰凉的东西,黎南顿时一愣。
“不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