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仍然安然无恙地晾晒在帐篷外的衣服和毛巾。好吧,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不想再多说什麽了。
我悻悻然地闭了嘴,萧然笑着拍了下我的头,然後转身走进了一顶帐篷里。
我跟在後面,也走了进去,帐篷里照不到月光,黑漆漆的一片,萧然举着手电筒在黑暗中来回照了一圈。帐篷的内部空间b想像中的更为宽绰,格局分成左右两部分,一半摆放生活起居用品,一半用来睡觉。
我看了看地上一字排开的睡袋,总共有十一个。
这就是说,这里原先住着十一个人?可是现在,这十一个人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然继续往里面慢慢走着,而随着手电筒光束的缓缓移动,我看到了地上有一张长方形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堆凌乱的扑克牌,旁边还有一碗吃到一半的泡面。
不过此刻,剩下的那半碗面已经完全腐坏变质,我甚至看到了里面爬满了蛆虫。
难怪刚才一走进来就闻到一gu很浓烈的馊味。
我捂了一下鼻子,移开视线,却看到萧然正蹲在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在看什麽。
「怎麽,你发现金银财宝了麽?」
我嘲讽地说着,走过去一看,却不禁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一台无线电发报装置。
「啊,我们之前听到的s求救信号就是从这里发s出来的吗?」
「没错,就是这台机器发出来的信号。」
萧然点了点头,把脖子上的耳机取了下来,又用手电筒照着,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什麽异常,既没有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屍t或是血迹,一切看起来和普通的日常没有什麽分别,就好像这顶帐篷里的人只是临时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一样,所以连泡面也吃到一半,牌还没有打完。
「这台发报装置,应该是自己手工焊接拼装起来的,看来这里,肯定是有一个无线电ai好者,沙漠里没办法使用手机,这台发报装置,恐怕就是他们唯一能和外界取得联络的通讯工具。」萧然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摆弄了一下那台装置。
我凑过去看了看,说:「所以在当时,遇到了突发的危急状况,那个人率先想到的就是用这台机器发出求救信号?」
「恐怕是这样没错。」
「可他们究竟遇到了什麽危急状况呢?」我皱眉道,「营地里的一切看起来仍然井然有序,好像大家并没有陷入慌乱。」
萧然抬起头,看看我,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蓦然一怔,瞬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通常来说,如果遇到劫匪,也许就会搏斗,如果遇到地震,也许就会恐慌,如果遇到猛兽,也许就会逃跑,可是现在,却什麽迹象都没有,就说明当时的状况已经危急到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搏斗去恐慌,甚至来不及逃跑,也许还有很多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大家仍然在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然而只是一瞬间,它便发生了,就好像天边的一道惊雷,令人猝不及防。
可那会是什麽事情呢?我想来想去,却始终都猜不到。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走。」
沉默了片刻,萧然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便往帐篷外走。
「怎麽?你知道发生什麽事了吗?」我好奇地问。
萧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猛然一怔,是的,他说得没错。
也许等知道後就已经来不及了,就像那些人一样。
於是,我也不再多说什麽了,跟在萧然身後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帐篷外的空气清新而冷冽,光线也要明亮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幕中的那轮新月,似乎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一层红se光晕,照耀在地势起伏的盐硷地上,远远望去,就彷佛一片冻结的暗红se血海。
我们踩在这片「血海」之上,快步走出空无一人的营地,走出那个奇怪的集装箱卡车的包围圈,笔直地往来时的那座沙丘走去。
席卷在旷漠里的寒风似乎b之前更加猛烈了,气温好像也变得更低了,嘴巴里呵出来的气息都是一团团白雾。
我抱着肩膀冷得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走在前方的萧然。
他只穿了一件背心,肯定b我还冷,我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把衣服外套还给他,而就在这时,视线中忽然滑过一抹黑影。
我顿时停下脚步,警觉地转过头。
可是苍茫夜se之中却什麽都没有看到,而凭着刚才残留在脑海中那一瞬间恍惚的记忆,看那抹黑影的轮廓,好像……是一个人?一个孩子?
我皱着眉,驻足在原地。
「怎麽了?」萧然回头看我。
「没,没什麽。」
大概是错觉吧?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里,怎麽可能会有孩子呢?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