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扔回了甲板下面那间储藏室一样的小屋子。
而这一次,不仅仅是双手,就连两脚也都被很粗的麻绳紧紧捆住了。
我没有办法向外界求救,也无法和任何人联络,我的手机在被抓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被那些人搜走了。
这艘船在海面上航行了很久,我不知道具t时间,但是根据一天两餐的次数来计算的话,恐怕是有三四天之久。
每天来送餐的人,还是那个模样斯斯文文的大男孩。
我无法用手拿东西吃,他便把面包撕成一片片地放在餐盘里,并且在我吃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守着,也不离开。我尝试着想跟他聊聊,可是无论我说什麽他都不理我,始终低着头,装作什麽都没有听到。
有一次我抱怨说:「你们也太小气了吧?每天就给我吃两个小面包?」
结果第二次他来的时候,我看到餐盘里多了一根火腿肠。
我突然忍不住笑了,说:「其实你人还不错,为什麽要跟那群坏人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看我。
我又说:「你应该知道他们g的事情,不是什麽好事吧?」
他咬着嘴唇,没有做声。
我笑了下,道:「看你年纪也跟我差不多,交个朋友吧,我叫卓静流,你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了两个字:「河边。」
「哈?什麽?河边?」我疑惑地眨眨眼。
他低着头,口吻很平淡地解释说:「两岁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把我遗弃在了河边,是乔四爷收留了我,所以给我起名叫河边。」
我忽然愣了愣,心中暗道:好一个狗血的八点档桥段,鬼知道是那个乔四爷从河边捡到了你,还是把你从亲生父母手里坑蒙拐骗过来当小弟培养的?
当然,这个无凭无据的揣测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你就把那个老得好像快要si掉的驼背小老头当成了再生父母来对待?」
「不许你这样说乔四爷!」河边忽然有点生气。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我撇了撇嘴,道:「那我们来聊点别的吧,那个叫萧然的是什麽人?」
「是一个很厉害的盗猎师。」河边说着,抬眸看看我。
估计他原本以为就算说出来,我也肯定不知道「盗猎师」究竟是什麽玩意儿,但是在看到我急剧变化的表情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什麽?盗猎师?」我吃了一惊。
这三个字,我曾不止一次地从二哥嘴里听到过,而每一次提到,二哥都是一副深恶痛绝咬牙切齿,差不多想要把对方生吞活剥的样子。
因为盗猎师,是所有考古研究员最为痛恨的头号公敌。
简单来说,所谓盗猎师,其实就是指那些专门盗取古迹中有价值的文物的人。
与盗墓贼不同的是,盗猎师不仅仅是盗取墓葬中的宝物,他们的盗猎范围上至g0ng殿神庙,下至墓x古宅,几乎所有的历史遗迹,无一不是他们的目标。而在盗猎的过程中,他们往往会不择手段,为了取得最有价值的宝物,甚至不惜损毁珍贵的历史文物,此等令人发指的恶劣行径,让所有考古研究员们都痛心疾首。
看来那个萧然,果然不是什麽好东西。
我恨恨地咬了咬牙,抬眸看看河边那一脸因为失言而万分懊悔的样子,道:「所以,特地请了一个盗猎师来,你们此行就是要去挖宝的,对吗?」
听到我说了个行业术语,河边又是一愣,半晌都没有吭声。
而之後,无论我说什麽,他都不再说话了。
直到最後一次来送餐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对我说:「船快要进码头了,大概会停靠一段时间,你待在这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也别想着逃跑,免得多吃苦头,等到事情解决後,我会试着向乔四爷求求情,叫他把你放了。」
我笑了,看着他,由衷说了句:「谢谢。」
不过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逃跑,因为我猜,他们这次的「挖宝」行动肯定会与二哥的失踪有关,而他们想要找二哥,我也想要找到二哥,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目的」一致,所以,我打算姑且先跟着他们,至少b自己一个人毫无头绪地盲目乱闯要强得多。
这样想着,於是我说:「河边,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有话要对乔四爷说。」
五分钟後,我被带到了甲板上,一行人全都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驼背小老头坐在一张铺了羊绒垫子的太师椅里,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有点紧张,但是很努力地克制住了,咽了口唾沫,挺起x膛,非常直截了当地说了句:「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挖宝。」
此言既出,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背後传来一声口哨。
我回过头,却看到那个厚脸皮流氓男正一副无b悠闲的样子翘脚坐在船舷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冲我眨眼痞痞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