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先恐后、不惜掀起腥风血雨,都要抢夺过来。
这是命运的垂青。
然而,这份幸运,就这样轻飘飘的,用惩罚的名义,悄然降落在祈元嘉的面前。
比起示威,更像一份恩赐。
祈元嘉没有被骤然降临的幸运冲昏头,他交叠着双手,神情自若的回答:“军雌的荣耀皆系于星海,从军校毕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起誓此生战死星海。请您代我向那位阁下致歉。”
祈元嘉从出生开始就被寄予厚望,他也不负众望地成长为家族的核心。
相比起他的职阶,他的年纪已经足够年轻,但谁都知道,祈家的家主在学生时代更加狂悖。
狂妄的雌虫少年觉得自己能够打破命运的禁锢,他的世界只会被荣耀填满。
他的光芒一度挥洒在星海的边界线上,不受束缚,野心勃勃,无所不能,然而,当他骤然因病退居后方时,旁观者才后知后觉,那是落日的一点余晖。
云烈笑意微敛:“我要将此视为对阁下们的挑衅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只伤退军雌的遗愿罢了。年轻的阁下们生在云端,会对素未蒙面的雌虫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见面之后就会大失所望了。反倒是阁下,是想要代替阁下们为我定罪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云烈避而不谈,反而有点儿宠溺的说,“成年期前后的阁下们性格变化会很大,偶尔还会因为排解情绪而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玩闹。但对您有意的小雄子天真烂漫,曾偷跑出夏宫,与您有过一面之缘,此后就对您念念不忘呢。小雄子的请求实在令虫难以抗拒,如果有举动冒昧的地方,还请您不要生气。”
祈元嘉挑了挑眉,为云烈言辞中的“无伤大雅的玩闹”,至少就他所知,主星上的雄虫们基因等级更高,行为也更加放纵无顾忌。
就比如他前日参加的莱卡阁下的成年日,那只向他递出橄榄枝的雄虫才刚刚成年,就迫不及待的凌虐雌奴。
云烈不知道要给雄虫加上多少滤镜,才能认为他们“天真烂漫”。
祈元嘉垂下眼眸,遮挡住对雄虫的厌恶,转而用同样假惺惺的话语说:“当然,没有虫会对雄子阁下们生气。”
语毕,云烈赞同似的含笑点头。
反倒是跪伏在地毯上的小奴,原本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克制到了最低限度,瞧上去就像是一只静默的摆件,此刻却难耐地小幅度挪动膝盖,毛茸茸的脑袋发丝乱颤。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但在场的都是高等雌虫,知觉敏锐,他就像是暗夜里的小荧光灯一样明显。
花厅恒温,但湿透的白纱覆盖在身上,黏腻又难受,被皮革勒着的边沿挤着一丁点儿糯糯的软肉,本该是粉白的颜色,边沿处挤压出点儿花蕊似的红。
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了,悄悄地转过头,抬起一点儿,又低下去。
让祈元嘉感到奇怪的是,小奴动作的方向不是云烈,而是向着自己。
难道是觉得他会插手干涉,或者会庇佑他吗?
“让您见笑了,这只小虫才刚来到我的身边,还没有教好呢。他看上去怯生生的,实际上胆子可不小。”
云烈声音苦恼:“不可否认,他确实很漂亮,也很会讨虫欢心。但这也是应该的,只有雄虫才会得到无理由的偏爱,他只能更努力一些,获得‘主人’的喜爱。”
祈元嘉本不该搭话,他与云烈的关系还没有私密到可以交流私生活的地步,但是云烈端起了笑容:“听说阁下刚收了一只小奴,也会经常惹您生气吗?”
蠢蠢欲动的苏研顿时不敢动了,他秉着呼吸,等候祈元嘉的回答。
“他很可爱。”‘
呼——
苏研出了一口气,但身上的皮子又绷紧了,他刚才太在意主人的回答,没留意到云烈的言下之意是自己经常让他生气。
云烈的眼角余光停留在苏研身上,这只小虫身上洋溢着欣喜,他唇畔的微笑也加深了一些,很有兴致地说:“阁下刚刚收下小奴,也许还不知道,这些看似弱小又全心全意依附着您的小东西,很会装模作样的骗虫。您以为他是真心实意,也许在您不知道的时候,他正朝着别的阁下献媚呢。”
他的目光很露骨,含义自然不会有多么美妙。
祈元嘉隐隐生出被冒犯的不悦,挑了挑眉:“为什么‘主人’不反思一下,没能给与小奴充分的安全感呢?”
云烈交叉了十指,好似没有听出祈元嘉的不耐烦一般,饶有兴味地说:“您在炫耀自己对他的掌控力吗?但愿我这么问不会冒犯,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傲慢了吗?”
祈元嘉本就不是同情心太重的虫,见到地上的苏研瑟瑟发抖,也不过是顺势说了几句自己的想法罢了,并没有刻意要为他开脱或是怜悯作祟——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的主人,所以不会在外标榜,他自己给不出信任和在意,也不会强求小奴献上忠诚。
某种意义上来说,祈元嘉把苏研当成一种购买的服务和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