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发丝,他的轮廓不知不觉愈发分明。昔日一团孩子气的小家伙就要长成翩翩少年郎。不过,近来谢拾已感觉笔下文章写来写去无甚差别,似乎遇到了瓶颈,难有多少进步。他索性将目光从经义上移开,史书、诗集、杂谈、笔记heihei手边有什么读什么,抛开举业的铚锢,回归求知的初心。本作者嬴天尘提醒您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文采进步不大,义理依旧贯通,却多出了一股从前没有的味道。这股“味道”十分熟悉。谢拾想了又想,恍然道“院试时我超常发挥作出的周易文可不正是如此”若说二者有何共通之处,大概都是不曾刻意雕琢文字,只凭脑中一缕灵光,胸中一腔感慨,便下笔如神,一气呵成罢听谢拾如此说,胖狸猫也若有所思[这不就是直抒胸臆毕竟科场都是命题作文,考生作文得揣测考官心意,做出来的文章难免失之天然,远不如直抒胸臆。]“没错。”谢拾重重点头。“白乐天有言,文章合为时而做,歌诗合为事而著。想来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这一刻,他对下笔做文章之事已有明悟,“惟有顺乎本心而发,才能妙笔生花。刻意雕琢而成的文章,看着花团锦绣,做的多了,反而损了自身的灵性。”正如院试时他那篇孟子文相较周易文逊色不少。当初他只以为是后者超常发挥,却未曾想过前者所述并非出自本心。他本就不认同孟子所表达的观点,又如何能将“代圣人言”做到尽善尽美这就好比虚假的粉丝吹捧起偶像来肯定不如真实的粉丝更加真情实感、妙语连珠。[科场文章写得好的人未必能成文坛宗师。文坛宗师想写好科场文章却不难。]胖狸猫这下也彻底明白过来[若是宿主你只打算顺利通过科举,只要每次都按照考官喜欢的风格作文就是了。若是追求文章造诣更深,看来眼前的路还长着呢。]不必问它也知道宿主的追求必然是后者。相伴多年,胖狸猫自问了解谢拾的秉性。别看他平日里什么都不计较,好胜心却极强。确切的说,自诩神仙转世的他总有一种“别人都不行我也要行”的执念,兴许天塌下来他都会兴冲冲地冲上去顶着。所以,考试要拿就拿别的方面看上去与从前差别不大,却少了几分匠气,又多了几分灵气,给人的感觉立刻不同。月底的月考成绩便是佐证。排在前面的一连串考生被他掀得“人仰马翻”,谢拾的名字直接升上了第八名。强烈的危机感袭卷了包括顾怀璋在内的前七名生员。他们深深看向高高悬挂的“红榜”,只觉那鲜红的文字仿佛一张“猎杀名单”,有人已经在下面磨刀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