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文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同窗们眼中的形象,似乎正往截然相反的两极发展。嬴天尘提醒您修不成仙的我只好考科举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在几位师兄眼中,他是尚未被小师弟追上,还能保留师兄颜面的最后一道防线,让小师弟不至于达成“通杀师兄、名义上是小师弟实际上是大师兄”的成就;在小师弟眼里,他是一群过于上进的师兄之外,唯一一个愿意陪他玩耍的小伙伴。无论在哪一方,都算是硕果仅存。前者指望他继续领跑,千万别被小师弟超越;后者期望他坚守自我,千万别被学习诱惑。压力顿时给到了徐守文身上。对此,徐守文“”他很想说要不你们打一架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学堂里的变化,徐夫子都看在眼中,当得首功的谢拾俨然成了徐夫子的心腹爱徒,哪怕是徐守文这个亲生儿子,都得退出一舍之地。徐守文的日子难过了不少。从前徐夫子虽嫌弃儿子惫懒,可看他天赋不错,课业完成不打折扣,与同龄人相比学习进度并不慢,便不曾严苛管束于他。如今有了一个天赋惊人又态度勤勉,还能激发其他弟子奋进之心的小弟子,徐夫子再看这个儿子,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感觉他哪儿哪儿都不行。最重要的是,连其他人都知道被小师弟刺激得主动奋进,徐守文竟无所作为,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偶尔还撞见他笑嘻嘻地劝师兄一起躺平,徐夫子脸色黑如锅底。果然还是小日子太松快了于是,徐守文倒了大楣,昔日尚算宽松的学习环境一去不复返,时不时就被看他不顺眼的老父亲揪着一点小错一顿罚抄。千字文抄得近乎倒背如流的徐守文,之前还看师兄们的笑话,而今真笑不出来了。他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埋头苦哈哈抄书的徐守文,一抬头就见到谢拾幸灾乐祸的笑脸,肉嘟嘟的腮帮子都笑得鼓了起来,头一次感受到“别人家孩子”的可恶,他忍不住气愤地捏了两下“小师弟一点都不可爱了。”可恶的小师弟一秒装乖,贴心地替他递水,温热暖在手心,又殷勤问他“徐师兄累了吗渴不渴要不歇息歇息”徐守文收回前言,小师弟还是很可爱的。可恶的是夫子没错,都怪他爹几位师兄或是主动开卷,或是如徐守文被夫子逼着开卷,谢拾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他每天按部就班上学上卡刷学分,下学温习功课教姐姐继续刷分,生活异常规律,也异常无趣,不免在心中怀念起了往年没上学时和小伙伴们四处玩耍的日子。午休时,他宛如关在笼中的小鸟,一边扒饭一边遥望窗外。空旷安静的院子里,只有一棵枯瘦的老松挺立在寒风中,向天空敞开了怀抱。小团子神游天外,陷入畅想。往年的冬天,他现在该是在玩什么突然,谢拾目光一定。只见一点寒霜飘落,随后片片飞花如雨。骤然之间,大风裹着飞雪呼啸而至,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他哎呀”一声“下雪了”其他人闻声望去,不由纷纷惊呼。“真的下雪了”“呀,好大的雪”“算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罢”雪越下越大,不多时,鹅毛般的大雪便覆盖了庭院,将地面铺上一层雪白的地毯。南方的雪总是姗姗来迟,已是寒冬腊月,天地方裹银白,万物共沐于霜花之下。谢拾兴致勃勃提议“我们来打雪仗吧”还有堆雪人、冰嬉、凿冰河钓鱼冬日的美好记忆倾刻间复苏,令他蠢蠢欲动。其他人疯狂心动,赵自新犹豫着提醒道“别忘了我们待会儿还要温书。”“又不会误了午学。”谢拾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午休一个时辰本就该好好休息。师兄们累了这些天,放松一日怎么了”一群最大不过八岁的孩子终究拗不过贪玩的天性,在谢拾的鼓动下,他们一个个嘴里念着“劳逸结合”,“我就放松一下”,身体却非常诚实,飞快地跑进了庭院里。跑在最前面的小团子甚至因为太快脚下打滑,他整个人顺势贴地滑行了十米。芜湖小团子拍拍pi股站起来,大声哗哗“徐氏私塾第一届打雪仗大赛,正式开幕”话音未落,他早已搓起一枚雪团子,小手一甩,如炮弹一般向其他人投掷过去,嘴上还不忘配音“哟呼bang”当场中招的徐守文顿时“啊呀”一声,随手抄起一团雪球,张牙舞爪朝他扑过来。“好啊,竟敢偷袭看我的”庭院太小施展不开,几人渐渐跑出了私塾大门,在门外的空地上你来我往起来。欢声笑语引来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围观,不断有徐家村的小孩加入,队伍逐渐壮大。不知不觉已至未初,午学时间到了。徐夫子一手执卷,一手执戒尺,推开前院学堂的门,却见其中空无一人。
他险些以为自己弄错了时间。转身走出正堂,隐约听见门外一阵喧哗,热闹得仿佛过年,又令徐夫子惊诧非常。须知他这私塾附近向来安静。一来,徐家宅院单独安置在村尾,并无左邻右舍;二来,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公,乡人并不敢随意打扰。得知他要开私塾之后,家家户户更是约束那些顽童,平日不许在私塾边上玩闹。正因如此,私垫才能保持安静的学习环境。今日一反常态,莫非出了事学堂中空无一人,莫非与此有关徐夫子暗暗担心,出门一看,顿时气笑了。一群顽童之中,满头满身是雪,玩得忘乎所以的,不是他那群学生还能是谁这时,不知哪个孩子抬头看见了徐夫子,想起家里人的叮嘱,立时吓了一跳。“秀才公来了”“快跑快跑”担心回家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