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血管沸腾,叫嚣着要发泄,报复,杀死那些带来灾难的人。
彼岸感受着情绪的能量在喉管积蓄,堵塞,成了肉眼见不到的无形口枷,哽噎住呼吸令之不畅。
他习惯性的抽离,回到了当下的一刻。
观察者意识冷漠而严谨的旁观,又一次链接宇宙未显化时的源头。注意力的焦点放在嗅觉,依兰花催动情欲的张扬糜香刺激着他回到平静。
南交天蝎8宫,冥王星所代表的腥风血雨、生离死别,仍在今生挥之不去,灰烬般徐徐吹入繁花似锦的今生。
但他不想退缩,不愿退缩,不能退缩。
因为,唯有撕裂鲜血淋漓的伤口,连根挖起制造症结的所在,才有痊愈的可能性。
彼岸温柔望着九尾,对方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脑袋。于是他把全身都浸入水里。
满月升至中天,光亮达至最盛。粉色蜡烛的幽幽火焰交织馥郁花香,水晶互相折射,各种振动终于汇到固定的那个频率,让时光之门重启。
失去意识前,彼岸听到远远的模糊歌声。
“生生死死,往往复复,失落的月亮啊,请带我回到故乡。
死死生生,起起落落,显像的月亮啊,致我那已然不再的故乡。”
还没睁眼,乳香没药异域飘渺的气味就穿进鼻腔,彼岸微微皱了皱眉。
这种太过于沉郁厚重的烟熏树脂,对他来说,所散发的能量振动会唤起潜意识的负面情绪。绿乳香有点点柑橘的酸涩和奇妙的空灵,红末药则是纯粹中药般的苦,他不喜欢。
六识渐渐清晰,五感变得敏锐。
入眼是洁白大理石为底,孔雀石为衬的拱顶,雕刻着行军战士、远方来至朝贡者的浮雕绘图凹凸不平,在釉彩工笔细细添色之下显得栩栩如生。
螺旋状的柱身,用金银铜等金属镀上一层亮光闪闪的粉末,硬朗的线条与柔和曲线交织着,塑出一份独特的风格。
这是一间极尽奢华的房间,仅仅是背景都显得精致多彩。窗户透雕,匠工用镂空刻画几何图形的纹路,再用金漆点染。
窗外树木参天,藤蔓蜿蜒盘在其上,蒙络摇缀,灿烂的阳光明媚的照进屋中,阴影更添剔透疏朗。
编织的羊毛毯呈单色,长方形的形状,厚度弹性都较为适宜。一张木床摆在中间,床头镶嵌了珍珠和石英,被质地光滑的绸状白纱罩住,不时随风飘舞。
床头柜上放置了一个黑金色的香炉,烧红的炭把遇热软化的乳香末药熏出烟雾。
这里的人们习惯于这气味,称之为摩勒香。
彼岸仔细倾听周遭环境,不是人声喧闹的嘈杂,只有沙沙作响的树叶摇晃的声音。
他又看向自己,似乎此刻是在休憩之时,倒是没有华贵沉重饰品的束缚感。
身上只披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无袖外袍,典型希腊式的裁剪,飘逸轻薄的缎质多起褶皱,慵懒的垂坠至小腿,整体色彩单调,只在胸口和尾端刺绣了金色的月桂。
眼睛环视过每一寸角落,确认了当前环境的安全以后,彼岸在心中传唤九尾。
“狐狸,这次的身份背景是什么?”
很快这一世记忆便涌至脑中。
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故事的发生建构在类似于古代波斯的背景,同样也是一个皇权正值鼎盛的大帝国塞斐斯。
将近垂暮的国王阿罗斯拥有四个能力出众的王子。他们风华正茂,位高权重,生下来便站在了这个奴隶制阶层的最高端,享有无边盛誉和资源,但与之相匹配的,同样却是野心勃勃。
主角受科诺伊是由逝世皇后芙尔所生,也是国王最小的儿子,主角攻们就是他的哥哥。
原文用浓墨重彩描写了风雨诡谲的宫廷事变,阴谋阳谋。最后各色爱恨情仇落幕,主角攻们一致达成合意,将科诺伊推上至高无上的王座,自甘俯首称臣,辅佐其治理政务。
而他是文中最大的反派,现任皇帝阿罗斯身边炙手可热的宠臣——凯曼尼,皇宫里大家心照不宣的少年娈童。
凯曼尼出生于颠沛流离的战乱,从小便不知生父生母。记事之初,只有来自妓院的一位老鸨菲西拉养育收留,当他为子。他善于迎合,并长于权术,在皇帝的庇护下给主角们挖了不少坑。
但,可供仰仗的后台并不坚实。阿罗斯的去世加剧了夺位之争的白热化,将原文的节奏猛推,同样也是凯曼尼悲剧人生的开端。
他被对他恨之入骨的主角受贬为最为低级,连畜生都不如的性奴,几经各种残忍调教之后磨去自我,当作犒赏部下的器物,交易敌人的礼品。最后在一次暴虐的玩弄中内脏破裂而亡。
彼岸到的这个时间点,正是阿罗斯去世的当日。也就是说,今晚,阿罗斯便会撒手人寰,而明天科诺伊就会毫无顾虑,铲除掉他这根见之生厌的毒刺。
感受到胸中沉甸甸的情绪,惊恐、不甘、害怕、酸涩等等五味杂陈地混合,彼岸头晕目眩,有点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