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朝趴在三哥背上。陆元宵很了解府中下人巡守的位置,带着陆朝朝一路穿梭。快要踏出内门时。陆朝朝猛地直起了身子。“朝朝别动,当心摔下去。”陆元宵吓了一跳,妹妹直起来差点跌下去。陆朝朝却是吸了吸鼻子。“啊……”她指了指右边的园子。这里位置偏僻,巡逻的人都极少。算是忠勇侯府最偏僻的内院。陆元宵表情怔了怔,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这里……是明德苑。”“是大哥的院子。”“大哥出事后,他便独居院中养身。将院中丫鬟都赶了出去,也不许人打理,院中荒凉了许多。”他出生时,大哥已经出事了。那一年,他时常听到有人提起惊才艳艳的大哥。“这是府中禁地,大哥会生气。爹娘,也不敢来打扰他。”祖母更是提都不许提他。“大哥残疾后,脾气极其暴躁。”外面也开始流传着,大哥又残又疯的传言。陆元宵有些怕他。陆朝朝面上却显出几分焦急,直直的指着明德苑大门。【有血腥气,有血腥气,快去看看大哥!】陆朝朝指着大门,心里满是焦急。原书中,陆家兄弟的惨,都是一笔带过。可真正置身其中,才会发觉其中的绝望。陆元宵吓得一个激灵,他知道妹妹有些神奇之处的。心中惦记大哥,也顾不得害怕,当即便要去推明德苑大门。明德苑大门紧闭,他砰砰敲门,院内也毫无反应。“不行,大哥不许人伺候,院中小厮都被他赶出去了。”听说,身边只留了个贴身伺候的小厮。院中扫撒,皆是下人夜里偷偷进来。天亮便离开。陆朝朝心想,大哥心死,将自己封闭了。此刻闻见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气,陆朝朝急了。她抬起小手指了指墙脚,陆元宵眼珠子一瞪:“钻钻钻狗洞?”“不行,士可杀不可辱!读书人怎么能钻狗洞?!”…………片刻后。陆元宵趴在狗洞内,一边嘀咕一边钻:“读书人的狗洞,怎么能叫狗洞呢?赶明儿贴个状元洞。”陆元宵满头杂草,将妹妹从狗洞里拖出来。“你爬的太慢了。”将妹妹抱在怀里。便直直的朝着内院冲。院内荒芜一片,四处都透着死寂。曾经在府内,有着高于一切的待遇,如今……却成了禁忌。陆朝朝指左,陆元宵便毫不犹豫的往左边狂奔。小胖子跑的满头大汗。靠近那扇门,连他也闻见了浓郁的血腥气。陆元宵心头一抖,隔着几道院门,朝朝怎么闻见血腥气的???这也太离谱了!!哐当!!陆元宵猛的撞开大门,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呕……”猛一闻见血气,陆元宵反胃的干呕了一声。随即,便被眼前的一片刺的双目通红,浑身发凉。入目之下,皆是一片血红。
刺眼的,大片大片的红。“大哥!!”一道道浓稠的血色,从床头躺着的男人身上,一路蔓延,直直的蔓延到了脚下。陆元宵的脚,直接落在血上,留下两行脚印。小少年吓得心头哆嗦,背着陆朝朝的手都在颤抖。床头的青衣男子闭着眸子躺在床上,手腕耷拉在床沿,正在滴答滴答往下涌动着鲜血。“大哥,自尽了!”陆元宵近乎说不出话,浑身发软,几乎踉跄着朝大哥身边走去。“大哥大哥……呜呜呜,娘!!爹娘!快来人啊!!”陆元宵哪里见过这一幕,跌跌撞撞冲过去。伸手摸了摸大哥,大哥浑身冰凉,他抖得不成样子。饶是陆朝朝也被这一幕刺激坏了。床上的青年眉眼如画,犹如谪仙。偏生满脸死志,毫无生气。他虽然还活着,可心,早已死去。从天上跌落尘埃,任谁也接受不了如此落差。【笨蛋,快拿手绢儿,捂住手腕!】陆朝朝急的嗷嗷直叫。陆元宵将她放在床上,一边抖一边哭,一边忙着往手腕缠手绢。“大哥,大哥,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大哥我好害怕……娘亲快回来啊,呜呜呜……”死死的将手腕缠住。“该死的东西,小厮呢?”陆元宵双目赤红。母亲深怕大哥寻短见,留了个贴身小厮在身边。此刻大哥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瓷片上厚厚的血迹。“三哥,三哥你不要死……你死了,谁来帮娘亲,帮我们啊!”陆元宵哭的嗷嗷直叫。陆朝朝偷偷瞥了他一眼,便将手指含在嘴里,重重一咬!她身负功德,又有灵气傍身,她的血说是神药也不为过。可咬下去……她呆呆的看着手指上的口水,一脸懵逼。哦,忘了没长牙。她只得将手指在瓷片上悄悄一划,痛得龇牙咧嘴。一滴鲜血涌出,甚至带着细碎的金光。直接塞大哥嘴里。一点也没浪费。她的血可精贵了。此刻,天地间风云涌动,天边一大道金光泄露而出。金光洒落大地,大地植物疯长,转瞬之间,满城花开。百姓纷纷走出家门,瞧见这神奇的一幕,不由下跪参拜。大哥苍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开始红润。陆朝朝将手指拿出来,偷偷把口水蹭在大哥身上。若无其事的收回胖乎乎的手指头。“呜呜,大哥你死了,谁给娘做主啊?爹养外室,娘要被气死。”陆元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陆砚书缓缓睁开眼眸,便听见这一句。【吸了我的血,阎王也不敢收你,嘿嘿……阎王得亲自送你回来。】小朝朝偷偷犯嘀咕。原书中,陆砚书这一次自尽,被太医抢救回来了。但也留下了更重的创伤。陆元宵哭的认真,压根没注意这一句。陆砚书只觉喉咙里一股血腥气,偏偏这股腥气极淡,反倒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仿佛……带着无穷的生机与力量。明明,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流失,明明他感觉到自己呼吸渐无,可现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