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背负着另一个人的期待,光是这一点,你就应该好好地珍惜自己。”这个男人令她迷惑。不问她的过去,对她一无所知,却又愿投注无比的关怀,她真的不明白,这么深的信任,从何而来?“我会伤害你。”她不值得他这么待她!他似有若无地一笑,像在告诉她:无所谓。“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你像夜里的寒月,散发着清清冷冷的光芒,看来是那么孤傲、那么遥不可及,却将内心的凄凉藏在没人看得到的角落,也不让任何人懂。我知道你的不快乐,如果能够,我多盼望能倾尽力量来换你一个真心的微笑,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成全你,不管代价是什么。但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不论如何,善待自己,因为在我眼中,你的生命是无比珍贵的。”映蝶怔忡地望着他。他说会倾尽一切的成全她,不计代价如果他知道,这代价是他的命,他还会这么说吗?明明已下定决心要做个了断,可他这番话,又无由的勾起她的迷乱,而那正是她极力压抑的。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攫住她的心,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能吗?能吗?她不断自问,她真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死?剎那间,她胸口莫名地一阵悸痛。她别开眼,固执地不愿去思考。也许是说了这么多的话,让他有些喝了,想起遗忘在旁边的茶杯,他探手取来就要入口不!她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弹指间,潜意识的举动已自作主张地挥掉他手中的杯子!“蝶儿?”他一脸错愕。“要喝自己倒,我不替人倒茶。”不晓得在呕谁,口气满是恼怒。唐逸幽微讶地张口看着她,好一会儿,他低低笑出声来。“蝶儿,你使小性子的模样好可爱。”可爱?她耳朵没出问题吧?她真的听到那个早八百年前就和她绝缘的字眼?这人是不是少根筋?她态度这么恶劣,换作别人,早恶言相向了,是他修养太好了吗?居然还能笑给她看,他到底有没有脾气啊!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结果却是她懊恼得差点吐血!“我不喜欢你冷冰冰的样子。”所以就算她吼他、凶他,他都甘之如饴,至少她能释放出真实的情绪。“你这傻子!没见过比你更呆的人!”她闷声道,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是吗?”他淡笑置之。“出去,我想睡了。”再和他说下去,她就快受不了了。她口气很差,但他不以为意。“好,那你休息。”走了两步,他又回过身。“对了,差点忘了问你,想不想和我一同到葯堂里去?我知道成天闷在家中是难为你了。”她愕然看了他一下。“随便!”丢下这句话,她拉高被子,再也不搭理他。唐逸幽了然于心。蝶儿瞥扭的心态,得靠她自个儿去调适。无奈地笑了下,他转身出去。直到一室再度归于平静,映蝶坐起身子,苦恼地沈叹一声。本以为,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任务,如今,怕是要改变想法了,这是她杀手生涯当中最艰难、最棘手、也最具考验的任务,原因无他,从遇到唐逸幽开始,她就没一处对劲,今晚更是反常,难道真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影响了她?不,不是这样的!她之所以饶过他,是因为因为因为他手中的武功秘籍。对,就是这样!那么记载武林绝学的册子,也是任务的一部分,不是吗?册子没拿到手,他如何能死呢?没错!所以她才会临时改变主意。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她轻吐了口气。然而,稍稍定下的心,在望见桌上那只唐逸幽刚交给她的瓷瓶后,又再度迷乱了起来
欺人不难,但要自欺,谈何容易?身在杀手门中,映蝶对医葯多少有点基本程度的认知,接下来的日子当中,她成日跟在唐逸幽身边,而唐逸幽又是扬州出了名的神医,在他的倾囊相授下,映蝶倒也获益良多。这些日子以来,对于唐逸幽的仁善心肠,她又有了更深切的体认!每次只要遇到日子过得稍微清寒些的病人,他几乎都是不收诊金的免费替人医病,而来这儿求医的,绝大部分是贫苦人家居多全扬州城大概没一个不知道他是烂好人讲明白点,他根本是日日都在义诊嘛!真受不了他!有时,她真忍不住对他说:“你也别开葯堂了,干脆去做慈善事业算了!”岂知,他竟理所当然地回她:“行医本来就是慈善事业啊!”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靠医术来赚钱。她终于明白,唐逸农为什么三不五时就要叨念他了,要不是有个能干的弟弟,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会饿死自己来帮助别人。当她这么说他时,他总是好笑地告诉她:“那倒不至于啦!我懂得量力而为,至少,我绝不会饿着自己的妻儿,你想太多了。”他向她解释什么呀?就算当真如此,可怜的也是那个倒了楣嫁他的女人,又不干她的事。有些时候,葯堂生意特别好,根本忙不过来,映蝶顺手帮了点忙,不晓得打几时开始,就这样帮成了习惯,唐逸幽便说:“你很有天分,考不考虑拜我为师呢?”“我只懂得杀人,不会救人。”她淡哼。“别乱说!”他压低了音量。这话可不能挂在嘴边,会惹事的。她撇唇冷笑,淡漠地看着他拧眉忧心的模样。“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我的忙好吗?”“你不怕我暗中下毒,毁掉你的葯堂?”“你不是冷血之人,我不相信你会无故拿人命开玩笑。”她不会“无故”拿人命开玩笑,是因为没这必要,但可不代表她做不出来。看着手中的葯方,想起唐逸幽对她执拗的信任,不知何故,她就是不忍心看他失望的表情。放下葯单,她对前来抓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