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万块其中一半被简星星存了五年定期,怕以后真落魄到街头还能有个饭吃。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价格划算又勉强能住的破筒子楼,老楼摇摇欲坠楼道灯也不亮,但屋里不漏风屋顶也不下雨。
简灯的学半半拉拉的上,隔三差五去一天,得亏是上小学,旷的再久也能跟上。刚开始他不愿意,说他得打工赚钱。简星星拽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往上提,语气凶狠说我都上完初中了,你最起码也得上到高中。说完,她看着她弟疼的龇牙咧嘴的脸,又将人抱住,说对不起,你去接着上学,咱现在手里有钱。简灯的头发被她拽掉了几根,她手一松,落到了地上。
干微商不赚钱,简星星琢磨着其他的出路,她上网看了很久,但口袋里的钱捂得死紧,生怕别人骗了去。隔壁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简星星她们一家刚来就对她们颇为照顾。刚开始简星星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怕是骗人,后来相处久了,就经常来往了起来。
婆婆说都叫她婆婆就好,她自己一个人就这么过了六七十年,除了住的这件屋什么都没有。她会帮简星星照顾简晴,平时多做了什么东西都往隔壁送过去。她满是皱纹的手像是干枯的树枝,抚摸过简晴的脸,也给简灯的伤口上过药。
她也见过简星星发病,那时她让简灯带着简晴走,佝偻着身子去抱简星星。她把人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安抚,说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她说钱永远也赚不够,有得吃有得穿就行。她还说总有人活得长命还苦,丫头啊,咱慢慢来。
后来简星星去医院看病吃药,医药费很贵,只有她觉得非常难受的时候才吃一颗。简灯一直在她身边,之前遭受暴力的伤口在缓慢愈合,小小的身体却依旧没有长大。他伸着那只小手去握他姐的手,说姐,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怎么对我都行。
两人的性爱去掉了暴力,但简灯身子没变,简星星身子也没变。他俩交合着,从床上到窗台到厨房在到床上,直到筋疲力尽一闭上眼能立马睡着。
婆婆可能知道姐弟俩的苟且也可能不知道,她越来越久的照顾着简晴,后来晚上简晴干脆睡在她家。简星星说会不会太打扰了,婆婆说,咱们还分谁和谁,说完她又说,有这孩子陪着我,我这老婆子也不会太寂寞。
没有学历精神状态又不好,简星星找工作找的十分艰难。她问了很多家不是拒绝就是完全没有回音,婆婆说,不然咱去干点小生意,简灯也同意,他说姐,你忘了,咱之前也卖过不少东西呢。
那时姐弟俩早上醒来发现父母不在,等了一星期没人回来。简星星拉着简灯挨家挨户的去她还记得地址的亲戚那敲门,她先问了父母的状况,然后说,有活能干吗,我们需要钱。
那会简灯五岁简星星十六岁,她刚上高中没多久又火速辍了学。父母什么都没留下,她去超市当收银员去餐馆打工,她干过乱七八糟的各种活,又在空余时间帮着亲戚卖东西。摆摊时简星星坐着,简灯就在她旁边靠着她。他说姐姐我困,简星星揉着他头发说我们很快就能回家。
简星星十九岁遇到周折又在同年和他结婚,简星星粉饰着她原本的性格让自己变得温和,她硬生生地拔掉了身上全部的棱角现在又血淋淋地装上。她四处打听找着商机又去看房子,她从各种信息中层层剥茧找性价比更高的供应商。
有的供应商好说话有的难缠,但饭局永远也少不了。药物将简星星吹的肿胀,她脸上堆着笑肉也跟着乱颤,但酒桌中,她永远装的豪迈。她说她今年三十,听她说话的每个人都信,有人起哄说看着明明很年轻。
所有的阅历都靠简星星自己编着嘴乱说,甭管有人信不信她都把自己包装成老手。简灯有时也跟着她去见供应商,他从当年的拖油瓶变成了酒瓶,简星星每次喝的脸色变了的时候他就开始挡酒。有人说小孩喝什么酒得喝奶,简灯开了个新酒瓶一下喝了一半,简星星跟着狂灌一口,吻住了简灯的嘴唇,两人当众接吻,啤酒撒了简灯一前襟。周围震惊的没人说话,简星星亲完才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说我们姐弟俩都很能来事。
很能来事的姐弟开的是家玩具店,从入不敷出到收支相抵再到颇有余利,只花了半年。简灯从小学升入初中,简晴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也学会了跑步。简星星总是很忙,开家长会时,简灯就带着简晴过去。那女孩小小一个,窝在简灯怀里。周围的学生总爱逗她,被惹急了,她就搂着简灯的脖子喊爸爸,不止是喊爸爸,她还喊舅舅有时也喊哥哥。周围的人只当是童言童语,不深究只跟着发笑。
简星星也去过简灯的家长会,在他期末考试考第一名的时候。她把店关了抱着简晴,有人找她说话她就炫耀,说考第一名的叫简灯,是我家孩子。
她的店生意很好,两个孩子也听话,就是简晴似乎分不清亲戚关系,总是对着简灯爸爸舅舅哥哥地乱叫。说实话她也整不清她和简灯到底演变成了什么,只好把这个活推给简灯,让他去教。
简灯抱着简晴教她,说你以后就叫我简灯,只叫简灯就行。
简晴跟着鹦鹉学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