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麻烦别人。这孩子伤成了这样,你们做爹娘的还不赶紧去送到郎中那里医治,难道不要这孩子的命了吗?”
张菊本来对村长有几分忌惮,见他来了,便闭了嘴没再骂。但此时一听这话,她就瞪大了眼睛,连着村长一起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拿了刘发什么好处,处处替他说话!”
村长向来被人敬重,村里人当然不信这话,但还是把他气得够呛,他一甩衣袍,说:“真是胡搅蛮缠,人谁打的你就去找谁算账,何苦纠缠着毫无干系之人呢!”
张菊一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几转,竟不再开口骂了。
她跟着了魔似的,喃喃着:“我怎么没想到呢,让他一毛不拔!我把刘勇抬过去,就放在他家门口,就说他害死了弟弟,又把哥哥打得半死,再不给钱,我就把人抬到衙门去,看他杨家还怎么办!”
说着,她就让脚夫把人又抬上了马车,那刘永福就木头人一样跟在后面,马蹄哒哒哒地,闹闹哄哄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周围村民便被村长给撵回家,老刘家的大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刘发谢了村长,村长摆摆手就走了。
而那张菊坐着马车才进到县郊,就被一个脏兮兮小孩拦住了去路。
张菊以为是要钱的小乞丐,便不耐烦地伸头出去驱赶,那孩子却笑嘻嘻跑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个纸条。
张菊纳闷地低头去看,只看了一眼,脸上就变了颜色。
那张白纸上,像小孩子乱画那样,画了个深坑,有个人正在里面往外挣扎攀爬,肚腹鼓涨,嘴巴大张,神情痛苦。
而在大坑的旁边,立着一把插进土里的铁锹。
那小孩还是笑嘻嘻地,说:“你还真以为是窑客打的人吗?如今想来便来吧,下次可就不只是半死了。”
张菊一把将这孩子抓住了,啪啪打了两巴掌,逼问他是怎么回事,那孩子却哇一声哭了,说是别人给了他两个包子,教他这么说的。
可再问是哪个人教的,他又颠颠倒倒说不上来了。
张菊把那孩子甩到一边,拿了那张纸仔细看了一阵,越看脸色越差,眼睛里露出恐惧之色。
她抖着手把那张纸给了刘永福,老头看了之后,也是一脸骇然。
张菊忙和那车夫说了几句,两人又上了马车。
马车改了方向,没再往城里去,而是沿着外围往东,去了一处民居。
张菊下了车,就让人把刘勇抬下来,刘永福也不木呆呆的了,一下子跑进了院子,把仓房里的大推车推出来。
张菊三下五除二把家里重要东西收拾好,两人一起把刘勇抬到推车上,三口人连夜离开了木陵县,直奔老家去了。
花妮
刘永福和张菊就这么推着儿子走了。
刘发知道消息时,都是三四天之后了,还是他租房的房主告诉他家里人去房空了。
刘发无从得知这一家三口突然离开的原因,也不打算弄清楚。他去县里和房东算了账,那人为人宽厚,也没跟他计较租期没满,把多出来的一点钱也给退回来了,算是挽回一点点损失。
也就是这之后的十来天,县衙那头来了消息,说经过仵作验尸,这刘湘的确是死于难产,让家属来衙门里领尸首回去安葬。
那家人跑了,刘发便只好去把刘湘的尸首拉了回来,埋在了一处山头上。
当天晚上,他一夜翻来覆去没睡着,天还没亮,就起来去十字路口烧了一堆纸钱,才回家又躺下了。
第二天又找来个跳大神的,给驱了邪。
自此,这事老刘家人就再也闭口不提了。
……
三月份冰雪融化,北方开春了。
香韵坊雇了个帮手,叫花妮,是冯老三给介绍的。
花妮她相公常年在外给商队做保镖,短则十几日,多则几个月才回来一次,不过远途之后,在家歇着的时间也比较长。
因为经常是她自己在家,太孤单,花妮便想做点什么营生,既能赚钱,还能解闷。
清言见她相貌不错,谈吐也得体,又知根知底,就跟她立了字据,雇她帮忙看店。
这样,李婶就能多花些时间琢磨些新玩意儿,清言也可以出去走走,去到处看货,也可以去县里同类铺子转转,看看同行都在卖什么。
秋娘家念生有事的话,她也方便回去照看着。
过了年,三幺已经把县里富户家的活给辞了。
地化冻之前,他就在村里走动,又租了好几十亩地。
邱鹤年和清言现在都忙,家里的地不好弄,三幺主动说要帮他们一起管了,反正多这三十亩也不算什么,就让他二哥二嫂把种什么定下来就行,到时候从种到收,他全包了。
他二哥二嫂当然不会让他白白帮忙,说好了收了什么,都给他家分一半,三幺和秋娘都不肯要,清言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要三分之一。
花妮人很机灵,嘴甜会说话,干活也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