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邱鹤年的脖子哽咽着说:“你洗那么慢,我觉得好丢脸。”
邱鹤年笑着亲了亲他额角,“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不是,”清言打着哭嗝说:“你洗那么慢……我又想去茅房了,呜呜。”
邱鹤年怔了一下,继而笑出了声,说:“没事,完事了再给你洗一次,正好热水还没凉呢。”
等清言缓过来,是两天后的事了。
每次洗洗确实管用,最后一天去茅房次数也少了,肉皮就也慢慢长好了。
小毛病也挺耗人的,清言好利索的时候,只觉得天特别蓝,饭也特别香,哪哪都那么好。
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大公鸡站在栅栏上打鸣,一只小母鸡竟也跟着咯咯哒扯个嗓子叫个不停。
清言以为是老鹞子下来捉鸡了,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把鸡脖子都咬出血了,后来那只小母鸡的脖子就一直歪着,长好了也没正过来,只能庆幸它命大没死。
清言一听见鸡叫,心疼的赶紧往院子里跑,动作比邱鹤年还快,结果老鹞子没看到,在鸡窝里摸出个热乎乎的鸡蛋来。
他养的小鸡下的第一颗蛋,蛋壳上还沾了一点点血,清言拿着这个鸡蛋给跟在他身后的邱鹤年看。
他最近晒黑了一点,不过还是比别人白一些,拉了几天肚子,脸颊上的肉都给瘦没了,下巴颏尖尖的,衣衫都宽松了,看着就招人疼。
这会儿高兴得不得了,眼睛晶晶亮的,神情兴奋又有些显摆的意思在。
邱鹤年低头看着他,嘴角也含着笑,抬手在他下巴颏上捏了捏,夸了一句:“清言真厉害。”
这个上午,陆续又有三只鸡下了蛋,正好够炒一盘了。
清言兴致勃勃想去做饭,被邱鹤年拦了下来,他自己洗了手戴上围裙,和面煮了一锅清淡的面条,四个鸡蛋拿了两下了荷包蛋。
清言有点失望,不过这时候养好身体重要,只能忍了。
第二天一早,邱鹤年去地里干活去了,他轻手轻脚的,没惊醒清言,清言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这回是哪都不疼了,感觉哪都舒坦,终于完全好了。
鸡下蛋了得吃点好的补营养,清言去村里油坊买了几块榨油剩下的豆渣压成的豆饼,回家了放大锅里慢火煮上。
然后戴上草帽,在家门口河边挖了半篮子苣荬菜,这东西一直到秋天都有,挖完一批很快就会再长一批,拿来喂鸡鸭最好了。
挖完了清言拿回去去了根冲洗一下,就放一边晾着。
等豆饼煮好了,就趁热的时候还软乎着,用柴刀一片片割下来,剁碎了晾凉了,把苣荬菜也剁碎了,拌在一起,放食盆里,小鸡一下子就全围了过来,吃得特别香。
清言在旁边看着,觉得比自己吃饭还有满足感。
他把菜板和刀子都冲洗了,院子拾掇了一下,准备回屋歇会。
就在这时候,院门被人敲响了,清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问道:“清言在家吗?”
清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他抿着唇角站了一会,才答应了一声,说:“在呢。”然后去开了院门。
申玟站在门外,胳膊上挎了个小筐,见清言来开门,便笑道:“刚从地里摘了些辣椒,听说你家地没种这个,就给你们拿来一些。”
清言也冲他笑了笑,只不过笑意没进眼睛里,他让开门口,说:“进来坐吧。”
申玟笑着进了门,看着院子边上栅栏处的爬得高高的葡萄藤蔓,沿着凉棚长上去,绿油油的一片,不由赞叹道:“你家这葡萄秧子长得真好,我家种的就没长起来。”
清言笑了笑道:“是吧。”
申玟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再抬起时,还是弯起嘴角笑了笑。
只是在背对着清言时,他的神情很快落寞下来,直到在外屋桌子旁坐下了,清言拿来筐子接辣椒时,他才赶紧起身笑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清言把筐子还给他,坐到桌子对面,问道:“最近家里怎么样,我听说村长和几个老人做主,又给你家分了十亩地?”
申玟点了点头,道:“家里地都被王合幺卖了,眼看着饭都吃不上了,村长说不能眼看着我们饿死,就又给从各家匀了十亩地,不过这算是欠的,以后每年要慢慢还买地的钱。”
他低下头,“有地种就很好了,起码能吃上饭,村长还筹了我买种子肥料的钱,不过种稻谷或者红薯是来不及了,上个月我种了辣椒、黄瓜、柿子还有丝瓜,这些前前后后的能吃到大秋天,拿出去再卖一些,够吃饱饭了。”
闻言,清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这之后,两人就沉默下来,清言垂着眼睛看着桌面,没再吱声,也没撵人,但显然态度并不如往日热情。
申玟神情也沉了下来,过了好半晌,他嗓音微微沙哑道:“刚才县里来人到家里稍了信儿过来,王合幺被判了斩立决,秋审之后就执行。”
清言猛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