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外屋,来到另一间屋子门口,没等敲门,清言就看见屋门口地上放了纸张和毛笔,就连砚台也在。
清言纳闷地蹲下仔细看,就见那张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楷体字:“清心。”
这两个字的墨汁还没干透,显然是刚写的。
而更重要的是,在“清心”这两个字旁边的空白处,没忘记用细细的狼毫小字写了这两个字的结构和写法。
清言看着看着,本来有些愤愤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做饭,清言已经熬好了一大碗浆糊。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按照习俗要在辰时前把春联贴好。
邱鹤年踩上凳子贴春联,清言则在下面看着,不时出声调整位置。
隔壁陈玉家的男人终于回来了,此刻两人也在屋门口贴春联。
张文生长相不出众,但有读书人的气质,性子也随和,给人感觉挺舒服的。
见他们出来就主动打了招呼,还让陈玉给他们拿他从县城带回来的糖块,陈玉假模假式地磨蹭半天也没去拿,清言没打算真要,笑着客气道:“不劳烦了,家里也买了糖块,张先生大老远带回来的,留着自己慢慢吃。”
张文生拿陈玉没办法,但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有些责备地看了夫郎一眼。
清言跟人说完话,转回头下意识看向邱鹤年,正好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对方的视线在他唇上。
清言知道他在看什么,他自己也是早上梳头时才发现,唇珠上昨晚被咬破了一点点皮,看到时都已经结痂了。
见他转过脸来,邱鹤年就收回了目光,低头收拾踩过的凳子。
清言也没说什么,过去端起浆糊,两人去了隔壁李婶家,帮她也把春联贴上了。
李婶早饭做得了,正等他们呢,春联贴完,夫夫两就进屋和李婶一起吃早饭。
昨天,清言和李婶说,让她过来和自己家一起过除夕,李婶说啥都没同意,她的意思是,这是小两口成亲后的第一个年,她不能打扰。
后来说到贴春联,清言说浆糊他熬,让李婶别弄了,李婶听了就说,那她早上擀面条,把他们两的带出来,就别回去自己做饭了。
早饭吃完,清言帮忙收拾碗筷,邱鹤年替他扫了院子,忙活完一起回了家。
邱鹤年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先进了外屋门,清言跟在后头。
这会儿太阳刚升起来,阳光格外刺眼,清言眯着眼睛关上外屋门,转身过去时,就撞上了一个温热宽阔的怀抱,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唇上就一热,唇珠被湿热的舌温柔地安抚着,清言张开嘴,将它含了进去……。
阳光一暗,是有云遮住了太阳的光线,过了一阵,云飘走了,阳光又明媚起来。
清言微微喘息着,看着邱鹤年后退了几步,看了自己一阵后,转身进了屋。
清言闭了闭眼,回想着刚才感受到的对方的心跳,和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嘴角含着笑意,脑海里一遍遍复习着“清心”的写法,已经熟到不能再熟,毕竟昨晚他写到了半夜才能睡着。
除夕这天,邱鹤年把王铁匠的牌位摆了出来,用瓜子、糖块、猪蹄给供上了。
清言随他一起给老头上了香,磕了头。
除夕晚上,夫夫两做了一桌子菜,还找出来一坛酒来。
清言把酒温了,和邱鹤年碰了碰杯。
邱鹤年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他,说:“清言,过年好。”
清言笑着回道:“鹤年,过年好。”
煮饺子的时候,外面爆竹声响成了一片。
他们也去院子里放了几个烟花。
清言仰着头看着被烟花不时照亮的夜空,心里想,这个年对自己的意义不一般,这不仅是他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跟他一起过年。
他也是有家、有家人的人了。
上门闹事
按传统,大年初一都在自家过,不串亲戚,家里人口多的会在一起玩玩牌,或者喝酒吹牛。
清言和邱鹤年就两个人,打不了牌,酒也喝的不多,早饭吃完了,邱鹤年就把做木匠活的工具都拿出来,准备给清言再打一口箱子。
清言一看就来了兴致,前两年流行过一阵做木工活,网上不少做直播手工木工的都挺火,他就跟风买过一整套工具,自己在家里倒腾,热情虽然没持续多久,但也算有点研究,能给邱鹤年打打下手。
看到有用剩的小块木料,他觉得不能浪费,就拿过来打磨了大大小小几个陀螺,用给箱子刷的铁红色油漆,给陀螺上了底色,又用黑色细细描了花纹,再用写春联剩的金粉描边。
做完了,放窗台晾着,出乎意料的好看。
邱鹤年也走到窗边看了看,夸了一句:“不错。”
清言得意地冲他笑,嘴唇软软的饱满的,露出的牙齿白白的。
箱子不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