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什么衣服,他的红色花衬衫和休闲裤,大得要死,不过看起来挺滑稽,又挺像他。
学着他的样子要是戴个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地武装分子头目,又说不定啊,钵兰街灯火阑珊,五彩缤纷,夜店林立,霓虹铺满的温柔乡,她也能独占鳌头,一到一百零一号,从俏皮嫩嫩鬼妹到大波翘臀狂野马妹,更有玉足长腿金发碧眼法国妞儿,各式各样,搔首弄姿,明码标价,她站那儿能跟选妃似的。
她要是敢,他就打断她的腿,再关起来,此生只许他一个人看。末了,陈野垂头,把仅剩的一点烟杵灭在沙子里她不会去,能去那种地方只为一件事,又不是什么正义天使,管天管地管这管那,不见得在他身上多费心思,扭头,把烟蒂扔到她正在收拾垃圾的袋子里。
陈茵拎着垃圾袋蓦地起身,居高临下,“我要问你一件事。”
陈野眉头扬一扬,盯着她:“说。”
“我问你,你跟不跟我去德国。”
坐这儿看半天星星就这么个结果?
“你是问么?”这架势,叉腰分腿,包青天黑脸,满满一副长辈样子。
可陈野是谁?根本不屑,站起来比她足足高出一个肩膀和一颗脑袋,大山平移,乌云笼罩,人都得倒退几步。
角色调转,“你课不上?工作不要?”
才怕两分,隐约之间找到一个制压点,抱手睨他,“工作可以再找。钱你不必担心,你同我去德国,我要了解清楚。”
陈野笑她,微微驼背,缴住她眼,“我来告诉你怎么查。陈大小姐,找个月黑风高夜,再找个壮汉,抓我关在笼子里,用鞭子抽,放毒蛇咬,搞锯子割腿,斧子砍脚,卸胳膊,挖眼珠,血淋淋一片,使出浑身解数,最好折磨得半死不活,再用海洛因吊着一口气,那时我便抓心挠肝,生不如死,百试百灵。”
静悄悄地,手捏着垃圾袋噎噎两声都埋在水浪里,听得画面十足,浑身刺剌,后背森森,后怕不已,大气不敢喘。人再垂头,“或者,你直接开枪,朝哪儿开呢?”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西裤裆部,那地方还动了动,霍地,陈茵脸色大变,怒骂一声,“变态!”
后者笑得声音分外大,把人扯到怀中,连人带垃圾袋抱着挣扎的她转了好几圈,“啊啊啊,你放我开啊,大色魔死变态!”
附近保镖听到声音要上前,被阿泽拦住。
只是远远看着,他们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又是不是故意装的耍酒疯,陈茵搂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不要转啦,头晕,头晕,小野,小野、”听到称呼,陈野终是停下来,人激动过度平喘几口气,眼泪都笑哭出来,“你又唬我是吧。”
陈野说:“白痴!”
陈茵答:“傻尻!”
两人互骂,过多久,陈茵要说放她下来的时候。陈野半眯眼,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往大海冲过去,陈茵惊呼几声,“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小野,我错了。”
“错哪里?”
“不知道。”
说着就要将人抛到海里,她死命抓着他脖子,朝上攀去,嘴唇呼出气息在他脖颈间,“我、不该骂你。”
他气的又不是这个,“我提的建议你考虑怎样?”
“你说哪个建议?乖乖听你话?死心塌地跟着你?”
陈野放她下来,自信懒散往回走,不接话,“你对陈野是爱还是愧疚,你心知肚明,两者混为一谈,他死不瞑目。”
陈茵把垃圾袋打个结,也不接话,“如果你就是陈野,我自然是死心塌地跟着你,愧疚也好,爱也好,我只知道陈野是我家人,家人是永远不会欺瞒对方。所以你不必多说,要你不是陈野,我俩就当露水情缘,不做纠缠,反正我不久要回香港。”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哦,她心里一个盘子一分为三早已规划这么清楚,先靠近,再怀疑,不愧是当老师的料子,学那么多倒是依托教育熏陶准许她可以接受超越亲人之上的爱,挺能给自己找补啊,可香港那两位未必能接受得了吧!真是好得很,笑眯眯讲:“那这么说,我要是揪着不放,显得我娘们唧唧,优柔寡断,要死要活,非你不可?”
陈茵不答,瞟他一眼,“你四字成语挺多。”
陈野唰脸漆黑,沉默不语,过半晌,“你那些都是装的?”
意识到气氛严肃,她正正经经回答:“不是。”
“我初见你,我的欢喜,我的愧疚,我的心疼都是真的,我追问杜勒叔,美姐,阿泽试图了解你过去,你觉得我图什么?我能图什么?我就问问你。”
“是,我对陈野的这些行为掺杂着一点私心,想让自己心头好过一点,你讲我用错方法也好,说我别有居心也罢,我的欲望,我的爱意,我的情感都是真的,我这个人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这算另类告白吗?
陈茵说完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了,如果报告是假,她说不定会失落,那样到底要去哪里找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