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他走出吧台,拉开薰衣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跟你妈妈还好吗?」
薰衣喝了一口可可,「是和好了啦,但是——」她放下马克杯,「她为了从我爸爸那里夺回监护权,所以很忙,一直进出法院。」
「还真辛苦。」
「跟在我爸身边我完全无法追梦,但如果是跟在妈身边,我就能离梦想近一点了。」她又喝了一口。
「放心,你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的。」
薰衣歪着头看着他,「那你的梦想呢?」
程浩枫用手撑起他的头,「还没想过欸,不过不是音乐家就对了。」
「咦?为什么?」
「我是喜欢音乐没错,但我不想在热爱的同时又被侷限。为了音乐我恨过、我跌过、我哭过、也曾放弃过笑容,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所有,但其实是我自己困住我的自由了,如果当时你没出现我没看破,就不可能找到心的自由了。」他展露出好看的笑容。
薰衣拿着汤匙搅拌着热可可。
「薰衣,那你又为什么对于音乐那么坚持?」
她喝了一口可可,「因为一个约定。」
「你到底有多少约定啊?」程浩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只有这个,最重要。」
「薰衣草,到底是什么约定啊?」
她放下汤匙,「我们曾答应要找到彼此,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说不定这个约定全世界也只剩我一个人记得。」
薰衣突然眼睛睁大,贴近程浩枫,「kev,你知道很多台湾音乐家的演奏风格吧!?」
他往后退了一点,「我是知道没错,但……你不要这么热情的看着我好不好?你男朋友我,会、害、羞。」他虽然嘴巴上那么说,但是如果把他消音,彷彿就会变成……
『来吧,本少爷不会阻止你,就算扑上来本少爷也无所谓。』的这种错觉。
「好啦好啦,你弹一次,我听听看,说不定我知道。」他收起嘻皮笑脸。
薰衣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往台上走,她在钢琴前坐了下来。「要认真听喔!」
「好,我会的~」他故意拉长音。
接着薰衣开始弹那首无名的钢琴曲,程浩枫一听到先是怔了一下还差点激动到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敢保证,这是危薇所写的钢琴曲,她妈妈的曲风特色他怎么可能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而且,这首曲子正是他很久以前在体育馆听到的那首不是吗?
后来他去逼问薰衣,结果她还跟他说不是她弹的!
结果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嘛!
待曲子演奏完后,程浩枫也走上台站在钢琴旁。
「傻瓜。」他斜靠在钢琴旁,「为什么运动会当时我问你这曲子谁弹的你跟我说是向筠?幸好我没有真的很信。」程浩枫幼稚的哼了哼。
虽然心智年龄方面他已经比起一般男生成熟很多了,但是他的确还是一位要升高二的小高一屁孩。
薰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嘛,因为当时向筠跟我说她喜欢你。」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她。」他故意装无辜。
接着程浩枫伸手牵住薰衣的,「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悸动。」他将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的印上一吻。
薰衣瞇起眼,「你少在那边了,先回答我的问题比较重要。」
他终于恢復正常,站直了身子,「那是我妈写得曲子,她写得最后一系列的最后一首曲子。」
自从程浩枫跟薰衣坦白说出危薇的事后,现在提起危薇的事好像心不会那么痛了。
「你妈!?」
他点头,并清晰的回答:「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妈是钢琴演奏家,中文名字是危薇,英文名字是vivian,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当年送我这首曲子的是你妈!?」
程浩枫伸手摸了摸鼻子,「绝对是,因为这首曲子就只有我们家的人听过而已。」
薰衣怔着,在医院里自杀的那钢琴演奏家vivian,就是程浩枫的妈妈。
当年的程浩枫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还是不相信?」程浩枫只好也坐到钢琴椅上开始弹奏钢琴,并将谱的最后一页弹奏完。
经过了这么多年,这首无名的钢琴曲终于完整了。
眼泪从薰衣的脸颊上滑落,「约定已经遵守了……」
程浩枫似乎被她吓到了,但他还是抬起手为薰衣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我们,终于找到彼此了。」薰衣无法让眼泪不要掉出,她终于找到当年那个小男孩了,原来他一直都在。
程浩枫呆住,他看着薰衣,记忆深处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我们要藉由音乐,找回彼此。』小女孩说着。
他举起手绕到薰衣的头后方,找到了她用来固定低马尾的黑色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