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缓步走在青石板路,此时五月初的天气,万物复苏,草木萌新的季节,可是甬路两旁本该枝繁叶茂的树木全部都说光秃秃的。
军兵们在吃树叶!
看来,军营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云惊羽,”她抬眸,一个人影从树丛中掠过:“谁?!”
云惊羽的功夫又长进了,她才喊了一声,他的人已经拎着一个十多岁的瘦弱的男孩儿走过来,男孩儿的脚无力地在半空中挣扎着:“我告诉你,我可是义军,不要乱来!”
男孩儿威胁的话一点力量都没有。
叶微云蹲下,凝视男孩儿:“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也是义军的人。”
她穿了一身男装,男孩儿毫无防备,云惊羽放下他,一个拳头大的纸包从男孩儿怀里掉出来。
男孩儿爬着去追,云惊羽先拿起来,男孩儿仰头,认出了云惊羽,连连磕头:“元帅饶命饶命啊,我没偷拿食物,我奶奶老了,我是把我的那份给她送回去,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云惊羽蹲下,拽起磕头的男孩儿,将打开一半的纸包塞进男孩儿的怀里:“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惊恐地看着云惊羽:“大元帅,我,我真的不敢了。”
“告诉他你的名字,明天你就可以领到两份食物,以后,你奶奶的食物都在军营领。”她蹲下。
男孩儿不敢相信地看着云惊羽,云惊羽用力点点头:“快去给你奶奶送饭,还有时间赶回来吃午饭。”
男孩给她们俩磕了头转身就跑。
“明天,不,一会儿你挑几个精壮伶俐的年轻人,和我出去一趟。”本想问他还能坚持几天,可是看眼下的样子,坚持几天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尽快找到粮食。
“你想回山?不行,这里距离叶县隔着彭城,即便你弄来粮食,许知远也不会放你过来的!”这里距离叶县也就一百多公里,快一点来回大概六七天也就够了。
彭城?
“你不是和许知远达成协议了吗?”双方暂时停战,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放粮车进来。
“ 官兵现在也缺粮食?!”
怎么会这样?她实在想不明白,去年到现在虽然说不上风调雨顺,但是也还算一切正常,加上修罗皇上这几年十分注意民生,特别是针对叶县地带,连续两年减免赋税,这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应该有余粮才对啊。
“一个月前,就开始有人在附近大量收购粮食,是重金收购,百姓们想着很快就到秋收了,家里只留了半年的粮食,谁知道,一场大水和一场大火之后,地里的庄稼全没了。”
“云惊羽,你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
“我派人调查了,是安王和太子的手笔,他们不但要困死我们,还要困死朝廷。”
是啊,民以食为天。
难怪安王和太子最近如此安静,没有了粮食,还需要打仗吗?她第一次领略了太子曾经说的兵不血刃的另一种残忍。
“放心,有我。”拥她在怀,他轻声说。
他的办法就是去塞纳罕借粮。
云旗已经走了二十天了,不管借没借到粮食,按说他都应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铃铛那儿,你想办法瞒一下。”提起铃铛,他是真的头疼。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大眼睛滴溜溜转动:“云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说明借粮不顺利,而且塞纳罕地处偏远,四季寒冷,粮食本就稀缺,和他们买也好,借也好,即便他们的国王愿意,也拿不出这许多粮食。”
“你的意思是?”
“和南岳借粮!”
“不,是买,而且平价买粮,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
猜到了她的心思,他沉默了,不是不想帮,而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手里的筹码,或者说秘密,现在还不能抛出来,否则天下大乱,就不是义军谋反的问题了。
“那个,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能不能在想想其他法子?”
清眸斜睨他,忍下心中的不满,详细地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据铃铛所说,七皇子和安王太子勾结的事情,绝对不敢让南岳皇上知道,既然如此,铃铛和云旗还是夫妻,小夫妻遇到困难,回家和爹求助,不是很正常吗?”
狭长眸底亮起光芒:“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是,云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眼下的粮食搭着野菜和树根就能坚持三天了,来不及了啊。”
“所以要王爷帮忙啊。”她眨巴眨巴大眼睛。
见他依旧一脸不解,附在他耳畔低声才说了一句,他就蹦起来了:“不行!绝对不行!我该叫铃铛一声嫂子,你让我假扮云旗和铃铛假扮夫妻,我绝对不干!”
“你不干,我还不干呢,你瞧瞧你,就你,拿什么和我家云旗比,就脸蛋长得还凑合吧,还整天臭鸡蛋似的,”铃铛吃饱喝足,从屋子里跳出来。
云惊羽懒得和她计较。
叶微云瞪了铃铛一眼:“你还想不想让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