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进行到一半,胖胖老师突然放下指挥棒,并开始点名:「tenor(次中音萨克斯风),来。」
只见负责次中音萨克斯风的同学a将乐器上嘴,双眼紧盯着指挥不敢恍神。
「不对,是tenortrobone(长号)。」
「老师!」同学a崩溃的哀号:「老师你每次都这样!」
胖胖老师哈哈大笑了几声,后来补了句「对不起」,但语气中完全没有愧疚,引起了全团一阵大笑。
同学a则是一脸厌世,他隔壁的社员则边笑边拍拍他的肩头。「你要习惯。」
徐咏珈坐在面对指挥的第一排的最左边,非常标准的双簧管的位置。她在练团时很安静,以前她从不曾觉得练习时光很欢乐,但现在待的这里,她却有种自己真的活着的感觉,是自由的风味。
虽然胖胖老师知道她并没有要参赛,不过还是鼓励她跟大家一起练习,毕竟管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与大家一同合奏才有乐趣,而曲子中双簧管独奏的部分,也暂时由长笛替代。
「木管,一开始的音准一定要完美,不然听起来很像在打架。」胖胖老师边说边看着谱架上的总谱,接着又要求所有木管声部合奏了几次,这才满意地继续往下练。
在乐曲快要进入到快板前,许多铜管乐器陆续加入,由李宥炘负责的定音鼓也加了进来,开始带动乐曲的气势,大鼓的滚奏也帮忙奠定了基础。
胖胖老师边挥动着指挥棒边大喊:「大鼓!大力一点!重音给我使出全力!」
徐咏珈趁机偷瞄了一眼李宥炘,发现不只是看他演奏马林巴木琴会恋爱,当他演奏定音鼓时更令人为之疯狂,不只重音颗颗清楚,拿着鼓棒的手在打每一个音时都是如此确定,不只打得好,连肢体动作也非常乾净、俐落。
在早自习结束前,胖胖老师又点名了几个声部:「frenchhorn(法国号),音色不够厚实,然后二部注意一下,音吹好,不要在那里边吹边找音。trupet(小号),今天音准都有点偏高。tuba(低音号)和doublebass(低音大提琴),准备进入快板时的节奏我要再更强烈一点。」
徐咏珈看向龚晴君,只见他就是一脸不甘心,虽然他被分在一部,但毕竟一部以下的声部都是他负责教的,理所当然他会觉得不甘心。
下课后,只见田山手上拿着几张单子,从表情看起来,他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收拾乐器一项快速的龚晴君跑到田山神旁看了看,徐咏珈则是因为位置就在一旁,完全可以直接正大光明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你觉得我要去这几个学弟妹们班上找他们吗?」田山的手指在纸上指了指,此时不闹的他真的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可靠多了。「这些人在社博那天填了入社单,可是到现在都过多久了,还不见个人影。」
龚晴君盯了那张白纸一下,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必要,你以为你有那个美国时间吗,学测生?」
「是没有啦,不过能加入一个算一个,不是吗?」
徐咏珈这才明白,那是新生名单,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通常一个管乐团最基本都会细分a、b两团,有时候还会分到c团,a团的成员通常是一定会登台比赛的,演奏乐器的技巧也有一定的程度;b团则是待定,程度可能还可以,但也没有到太好,候补选手通常出自这里;至于c团,一定是新生,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要晋升为b团要通过的检定考验,如果一直没能顺利通过,便只能不断留在c团,所以c团的名单总是最常更动的那个,不是新生加入,就是旧生退团。
其实那种感觉,徐咏珈是能够体会的,当大家合奏过,之后回想起过往那些独自练习的时光,便会觉得当时是一段孤单的过程,要长久撑下来,真的需要坚强的意志力。
龚晴君一把夺过那张名单,「我说社长,你也太不霸气了,这时候应该不是这么讲的时候,不是他们不来参加,而是我们退他们社,懂没?我们也不稀罕他们,管乐不需要这些没有责任感的人。」
「说到责任感,你还敢讲别人。」田山撇了龚晴君一眼。
不说大家一定也知道,田山就是在指他之前为了要徐咏珈入社搞出来的退社事件。
「我那是另有目的,跟他们才不一样勒。」如果龚晴君有尾巴,应该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尾巴翘得正高,一副就是那种「社长快点称讚我吧,我是不是好棒棒?」的嘴脸。
「傻眼。」田山夺回名单,视线回到名单上,似乎还在犹豫。
「田山,我是说认真的。」龚晴君双眼微瞇,直接切重点的讲:「大部分的新生已经开始适应管乐的生活了,而且我们a团也已经开始在合奏比赛的曲子,这次的曲子不简单,我们又是以打败庄严为目标,现在辅导学弟妹们、练团加上课业好不容易才步上正轨,我说『万一』你真的把名单上的这些人抓来了,是想累死我们这些学长姐啊?」
「赞成。」副社长的李宥炘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