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长犹豫了一下方说:『前来接请的随从是说,皇上为了替在北方的徽钦二太上皇祈福,所以遍请各大道观住持入宫诵经』接着压低了声音道:『但坊间盛传皇上是要求取长生不老之术,所以派人押着这些住持们要练金丹呢?』
铃儿怒道:『难道就没有大臣起来阻止吗?』
道长道:『唉,现在朝中奸佞当道,谁敢多言,更何况前来接请的官差都是御前侍卫,谁敢抗旨不去,立即就押入天牢,连道观都给拆了呢?』
闵子騫寻思了半响,辞谢了那执事道长后,回头便往城内而来,一路上铃儿犹自气愤不已,当下便想直奔皇宫。
闵子騫阻道:『太和道长功夫何等深厚,前去必有其考量,我们如莽撞的进宫去,别说见不着道长,还得白饶上我们二个的小命,这件事可得想清楚了再做。』
又道:『我想先去探访雷二叔,看他有何主意,多个人商量,也多分主意。
铃儿笑道:『你怎么没算到你那小仙妹妹呢?难道你不想赶快见到她?』语气中竟是有些酸酸的。
闵子騫道:『铃儿,小仙方十五岁,我只当她如亲妹妹一般,岂有他意?』
『那你当我是什么呢?』铃儿衝口而出,说完脸色一红,便即后悔。
闵子騫一窘,竟是接不下话,沉默了一会儿方道:『铃儿,我父母的血海深仇未报,实在无顏想及其他,但我始终明白你的心。』
只见铃儿道:『闵哥哥,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没有这些烦心的事该有多好,我真希望能一辈子都住在谷里,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好了。』
闵子騫嗯的一声道:『能这样就好了!』
二人一路无语来到客栈,闵子騫道:『妹子,你且休息,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铃儿道:『我跟你同去!』
闵子騫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即使改了男装还是太美,一出去全城的姑娘们眼睛都活在你身上了,哪还能打探什么消息呢?我出去顺便採买点物事,回头再告诉你吧!』说完逕自去了。
通江大街入夜后依然人声鼎沸,闵子騫寻得一家布商,让裁缝赶做了二套衣衫,正欲离去时,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门口走过,闵子騫登时一愣:『这不是他吗?』
此人竟是岷山双英的老二史明,除了身形癯老了些,脸上也多了些伤疤外,面貌并无多大改变,所以闵子騫当时虽只匆匆一瞥,但他记心甚好,已自想起就是那位引得雷翊等人寻来,被黄木道长点倒之人。
闵子騫好奇心起,随后远远的跟着,见着史明闪身进了巷子底一间屋子,便不再出来了。闵子騫突然觉得不妥,瞧他鬼祟的模样必是有所图谋,当下运起轻功,悄然的来到屋后,聚功于耳,凝神细听。
史明道:『各位辛苦了,我已确实查到那点子是落脚在银柳胡同,那雏儿也在,绝对错不了』
一大汉道:『几时动手』
史明道:『就等副统领到就动手。』
『那一切就按照计画进行,要注意这点子烫手,不要捉猫不成反亏了鱼本。』眾大汉们哄然大笑。一大汉道:『那雏儿呢?听说年纪虽轻,长得却十分标緻,倒可以给兄弟们乐上一乐』
另一大汉道:『胡老三,你可先别说大话,她可是铁臂神鹰的孙女,当心她给你来招鹰爪功,你就回老家去见姑奶奶了。』
闵子騫一听大惊,原来他们要伏击的人竟是雷翊和官小仙。心里暗道:『好在这事叫我遇上了,可得想个办法让雷二叔他们避开来。』说完逕自展开轻功直奔银柳胡同。
一到巷口,闵子騫便道要糟,只见得几十个蒙面大汉已将四周围得密不通风,闵子騫心念一动,走到一个外围汉子身后,心念意到,手指已同时戳向那汉子背后,指力尚未即身,那汉子连哼声都无,便自软瘫在地。
闵子騫愣了一下,这是自他玄功小成之后第一次与人动手,没想到威力竟强若斯,一回神他动作极快,将那汉子扶至暗处,去了外袍面罩披在自己身上,悄悄的溜进眾人之中。
正寻思间,听得屋内一个声音道:『你们既然来了,何不就大大方方地进来呢?几十个御前侍卫一起来招呼我,我雷翊可担当不起啊!』声音竟若洪鐘。
此时,人群里一个声音道:『雷将军何出此言呢?只要你交出那物事,我担保你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雷将军要再回朝廷任职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副统领言道。
闵子騫一听这声音怎生熟悉,定眼一看竟是官振飞的弟子张俊,他伤癒之后官运竟是扶摇直上,已然做了御前侍卫副统领。
雷翊道:『大人太瞧得起我了,我现下只是个平民百姓,过去的称呼何必再提。』又道:『当年广南知府王大人进献朝廷的贡物,我虽随侍护送,但早已入府点交清楚,大人莫信旁人挑拨之言』
张俊嘿嘿冷笑道:『雷翊,明人不说暗话,这物事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随后喝道:『拿下了』,即刻便有三四个大汉踹开大门抢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