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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 / 3)

荀简贞的牙齿不可自控地上下打战着,可是荀引鹤这句话说得太过模棱两可,她有那么多事,不能确定他知晓的究竟是哪件,因此只能拼命忍耐下去,不让荀引鹤发现她兀自战栗。

“你能隐藏至今,不是你做得有多好,而是我愿意放过你。”荀引鹤道,“可我的仁慈不是让你来目无尊长的。”

荀简贞猛然抬头,她为‘目无尊长’四个字感到可笑,可是却怎么笑不出来,内心只有荒诞的空凉。

荀引鹤却只是颔首,仿佛看不到她满目的嘲讽,而道:“可是你婶婶看重亲情,她不喜欢冷冰冰的家庭,有时候你可以带着你妹妹去陪陪她,不过记住,???既然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千万记得收敛本心。”

荀简贞觉得荒谬极了,盯着他看,那张温润的,充满书卷气的脸冰冰冷冷的,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他擦肩而过时,道:“若你做得好,我不是不可以让你去祖父面前侍疾。”

荀简贞瞳孔陡然缩小,她转身不可置信地道:“二叔,你当真?”

荀引鹄还能理解,毕竟那只是庶出的兄长,嫡庶总有别,即使从小一起长大,也有隔阂,做到冷眼相看虽然冷漠些,但也不是不能。

可是荀老太爷毕竟是荀引鹤的亲生父亲。

荀引鹤只道:“桐丹院有我的下属把守,如果他们从吃食香料摆设里察觉出一点药粉,你的娘亲和幼妹会因你死得很难看。”

荀简贞被钉住了,她看着荀引鹤走进夜色中,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打了个寒噤,那冷意是从脚心漫灌到头顶,让她仿佛冻住了般。

做完这些,荀引鹤若无其事地踏进桐丹院,他像个无名的剑客,虽以杀人为生,可每次归家前都会仔细擦去剑上的血,把剑藏在屋外的稻草堆里,脱下染血的衣裳,换上最平常不过的粗麻布衣,与每个农耕归家的夫君一样,和娘子抱怨田间劳作的辛苦。

娘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嫁给的是一个刀口舔血的剑客。

江寄月正在看侍剑摆饭,回头看见荀引鹤,很意外,笑着迎了上去:“怎这样巧,刚摆饭呢你就回来了。”

“今日无事就早些回来了。”荀引鹤亲亲她,“答应你的,要回来陪你用晚膳。”

若之前被他威胁的皇后与荀简贞在此,定然会失神,那般冰冷无情的面庞原来也会有眉目含春,眷恋温柔的神色吗?

简直判若两人。

可江寄月就是剑客的娘子,她有幸接触过荀引鹤的真面目,但很快又被荀引鹤所蒙蔽欺骗,在她眼里,眼前的夫君才是她认识的夫君,才是她要嫁的男人。

江寄月欢喜地拉着他一道入座用膳道:“我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快吃吧。”

荀引鹤眉目柔和:“好。”

两人相对用完膳,但荀引鹤敏锐地发现江寄月话少了些,略微思忖,便知道她其实还是对静文堂的事心怀忐忑。

江寄月又不蠢,她自然知道得罪金嬷嬷就是得罪皇后,会给他惹麻烦。

可她仍旧那样做了,一来是因为她当真看不惯,二来除开荀引鹤确实说过会为江寄月兜底之类的话,但更多的是江寄月觉得荀引鹤能理解她。

没办法,荀引鹤在她面前装得实在太好了。

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深刻地交谈,荀引鹤在她面前剖析过他的内心,把那些无奈,坚持,屈从与不服都拿出来给她看过,因此江寄月总把他那点暴露出来的坏当作形势所迫而长出来的刃。

她总觉得他骨子里还是个好人,所以才会说江左杨、陶都景是君子,才会说这个世道容不下君子,才会帮助徐纶平反。

所以当她忐忑地说完那些事后,还是饱含希望地看向荀引鹤,道:“嬷嬷做得很过分,对吧?”

荀引鹤微微眯眼,属下的汇报总是精简些,不似江寄月这个亲历者能说得这样完整,所以有些话,他并不知道,但他仍记得在江寄月面前捺下怒气,道:“她说得很过分。”

江寄月说金嬷嬷做得过分,自然是体罚荀淑贞,但荀引鹤不在意荀淑贞怎样,只听得到金嬷嬷对江寄月的侮辱,也只在意这个,所以才会这样说。

但这样细微的差别,江寄月没有注意到,毕竟在她看来,金嬷嬷后来不承认教育有问题,还老拿皇后来压她的言语确实也很恶心。

不过无论如何,江寄月听到荀引鹤这样说,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道:“夫君,你终归还是站在我这儿的。”

“你做得本没有错,我没道理向着外人,只是记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让侍剑去,何必自己上阵,被误伤怎么办?”荀引鹤道,“大字不识一个,眼界短到离谱的老奴才一个,你与她辩论,有道理可以讲吗?不如动手。”

江寄月道:“我也没想到她根本不想和我沟通啊,而且这样子事情就一下子闹很大了,皇后娘娘会很不高兴的吧。”

荀引鹤睨她:“嘉和的亏还没有吃够?权贵都不讲道理,她们自有一套逻辑思路,你融不进去,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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