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甚是俊俏
正是梅雨季,苏州河畔处,群山环绕,细雨绵绵,顺着蜿蜒长条的柳枝下滴,滴打着清澈见底的湖面。
整个湖面笼罩在雾蒙蒙虚幻一片。恍若置于仙境般,却又带着几丝冷冽。
一叶小船,迎着绵延湿润的冷风,微微摇晃着船面,徐徐开往湖面。
里面一个俏丽的身影打着油纸伞,端坐在船头,一身碧绿长裙沾染了船底的雨水也毫不在意,如若清泉的眸子灵动观望四周,似乎于她而言,这绵延细雨是她心之所爱般,爱恋不已。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正如仙境。
此时此刻,本是没什么人会出来的,宋以舒极为享受此种环境,笑眸泛着比湖水还要波光粼粼的水光。
本事如此恬雅的景色,眼眸却出现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一道黑影。
迷蒙烟雾缭绕,看不清人影,却让宋以舒心头一紧,脸色煞白,忙用伞掩盖自己的面容。
这里不常有人,怎么此时偏偏有人在?
宋以舒还未出阁,不能随意面见陌生人,赶忙吩咐自己的婢女小翠赶紧回头离去。
阒然传来一道痛呼的男声,声音响而低沉,与清脆雨滴截然不同,因而如此明显。
停下,那个人,似乎受伤了。
宋以舒眼眸微紧,知道这里人迹稀少,如若真的有人受重伤了,那还有谁能来救人?
可自己毕竟
小翠,我的面纱可在你那?
小翠焦急道,小姐,不可啊。
贸然在外人面前露脸对于小姐的清誉有影响。
之前就不小心面纱掉了被一黑衣男子撞见,好在也就那一人,及时戴了回去,没有多大影响。如今算得上孤男寡女,又有个万一,可就不妙了。
宋以舒浅笑,无事,带上面纱即可。
船寻着浅浅喘息声驶去,原来是在不远处河畔的柳树下,一个黑衣男人倒在草地处,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的薄唇,在黑衣衬托下分外明显。
宋以舒赶忙上前,视线触及的满地鲜血,纤手轻轻搭在男人的额间,掌心处满满的一片滚烫。恐怕是失血过多加上没有及时救治,已然成为炎症,发热了。
宋以舒吩咐小翠去药铺买些退热止血的药来。宋以舒一人留下照看男人。
查看到了男人是臂膀被划开了一个大口,流血不止,只好拿出自己的手绢,绑住手臂。
临了,她还是检查了手绢有无绣自己的小字。
小翠回来得快,药敷在伤口处,很快见效,如今男人已无大碍。
宋以舒这才心口一松,这才有兴致端详男人的面容。
白虽然白,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俊俏公子。
散乱碎发下,浓密睫毛下看不到眼眸,高挺鼻梁,紧抿双唇,一袭黑衣,消瘦颀长。
宋以舒未见过多少美男子,也就杨秀才算一个,可他在这个黑衣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真是可惜了,杨秀才没有如此容颜。
不过,如此算来,救了这男人也不算亏了,起码还是开了眼界的。
只是多看了几眼,莫名多了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宋以舒见男人有了动静,顾不得其他,忙叫上小翠疾步离开。
这个男人最好不要知道是自己救的他才好,如此一来,便没有救人一说的事了。
事情总是想得美好。
她走后片刻,原本受伤昏迷的男人陡然睁开幽暗双眸,眸底满是趣味。不见丝毫伤痛的模样。
他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口,直接撤下浅碧翠竹手绢,连带着沾染的血迹,放在鼻息,可以清晰嗅及女人的清香和锈味。
顾淮璟眉眼忽地扬起一抹怪异的笑意。
大掌紧紧攥着如同破布的手绢。
宋府
宋以舒一回府才得知自己母亲杨氏唤她,忙换下带有血渍的衣衫,换上洁白衣衫,转头就去了西厢房处。
西厢房满是古珍玩物,整体摆放在柜子处,赫然彰显着这家主人的财力不浅。
宋府虽然小门小户,但也胜在家底丰盈,为官又亲民,活得也算十分滋润自在。
正堂,女人坐在主位,呷了口茶,细长眼尾上撇,瞥见宋以舒的到来,坐。
宋以舒端正自己,倩倩身影踱步走上前坐下。
阿娘。
杨氏点点头,点了点桌面的账本,随后揉捻眉头,我今日瞧着账本头甚是疼,你帮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