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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孔姒 红裙(1/2)(1 / 1)

16 孔姒 红裙(1/2)

最终没让齐烽抱着她去浴室。

那时齐烽拿桌上的湿纸巾,擦她裸露肚皮上腥膻的味儿。

孔姒不想偷看,可她的肚皮就在眼睛下面,孔姒只是眨眼,眼珠子往下滑,看见湿纸巾打湿小腹,轻而易举带走几团白乎乎的东西。

这是往前十六年整,从未出现于她身体的东西,在空气里干得很快。几块没来得及擦的,凝成信封上压口的火漆蜡,给她的身体打标记。

齐烽把灯打亮,光在房间里燃烧起来,令他们此时此刻的状态变得难以否认。孔姒摇头说不要开灯,她逃避这种晕眩的光明,用手捂着眼睛,像日盲症患者一样挣扎。

光又妥协地暗下来,孔姒忙着拢紧睡衣,拨弄纽扣的手指抖得拿不住,心脏里刮着海啸,孔姒喘得不敢看他。

几秒后,齐烽实在看不下去,手伸过来帮她,一颗颗从下往上扣好,就像先前一颗颗解开那样。

我,我自己去浴室。孔姒是想推拒他,手却扯着他的衣领,这一晚已不知被她弄皱多少次。

好。齐烽往她眉间吻,声音像两块干木头摩擦发出的。

贴下去的瞬间,孔姒以为心里的海啸又卷土重来,她这只小竹筏已经被吻得漏洞百出,每一处都水淋淋。

还好只是吻她的额头,孔姒悄悄松口气。

整件事是她主动迈出第一步,但当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擦开氤氲的雾气,赫然看见她被吻得往外翻的,艳红得让人羞臊的两片唇,孔姒开始怀疑是否真是她主动的。

在安县见到齐烽的许多次,他都被归到古板的大人那一类。

也许是因为,他和其他大人一样,有自己的皮夹,可以随意购买喜欢的东西。

他会坐在有酒有烟的桌子上,熟练地用食指拨开烟盒,在打火石清脆的声响里,垂眸点燃指间烟丝。

而孔姒是手掌向上讨钱的小孩,过仰人鼻息的日子。想要一样东西,自己的意愿最不重要,出钱的人才能授予她喜欢的资格。

孔姒小的时候,当然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坐在孔隅身边的年轻男人,从长辈的位置走下来,端着古板的脸夸她乖女孩,却淫靡地压在她唇上,压在她身上,甚至想挤进她身体。

可以定义为喜欢或爱吗?孔姒浑身一颤,往手心挤沐浴露,掩耳盗铃盖住齐烽残留的气味。

她更不知道,吻上去的勇气从何而来。她一无所有的年纪里,没有别的珍宝能拿出来做交换,她只有完整的她自己。

这场交换能为她换来几年安全感,孔姒计算不出来。

即使是妈妈和孔隅,千真万确因为爱领了两张红本本,最后也变成别人嘴里的两句红色狗血故事。

闹钟把孔姒从一夜混沌里打捞起,她猛然睁开眼,听见楼下大门开合的动静。

以往昧旦晨兴的人只有她,大门开合的声音应当在她耳边,而不是隔着几道门和墙,模模糊糊像幻听般传上来。

初秋的清晨不算太暗,孔姒伏在窗边窥看,齐烽拎着一只行李箱往雾气中去,身影消匿于一辆黑色商务车。她隔着冷冰冰的玻璃,天然被隔绝在雾气之外,孔姒生出一种错觉,不是车在前进,而是她和这间房子在后退。

孔姒觉得眼前只有一种解释,齐烽答应会让她一直留在这里,但他后悔了这场交易,所以做逃兵溜走。

慌慌张张摸出手机时,上面已有一则未读消息:出差,一周多回,记得按时吃饭。

孔姒心里的褶皱瞬间被熨平,这是一则平平无奇的日常留言,与他们荒诞的交换毫无联系,但孔姒认为这就是交换伊始的证明。

一周多的空荡恰到好处,足够她懊恼地意识到失去初吻,再接受初吻,然后淡忘唇部肿胀的痒感。

独居的第六天,孔姒决定买一条桑蚕丝波点红裙子,细细两根吊带挂着,裙摆盖到她膝下,走动时荡出水波纹。

她是穿校服的学生,没机会穿这条红裙子,孔姒侥幸地在家里试穿。

16姆米桑蚕丝带着纱感,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有没有成为那颗红苹果。然后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块红丝绒蛋糕,庆祝她从青色变成红色。

裙子和蛋糕用两张不同的卡付款。

两张卡都没有她的名字,他们从皮夹一堆卡片里,抽出来一张给她,上面的数字和指纹皆与她无关。

35元是蛋糕的价格,孔姒刷孔隅给她的卡。他每个月会往里转一笔固定金额,这是法律要求他履行的抚养费,孔姒用起来没有心理负担。

788元是红裙的价格,孔姒刷齐烽的卡。这张卡里余额更多,起初她不敢用太多,把自己当成囤过冬物资的小老鼠,以防哪一天凛冬降临。

现在有了初吻打底,孔姒觉得这张卡她也能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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