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面前的纸笔,凑近闻了下,有股淡淡的墨香味。她拿起来,揭开笔帽,在纸上写了《数学复习计划》六个大字。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股东风该怎么吹,江笙心里是一点数儿也没有。
刚刚在车上他说的那两条是什么来着?江笙放松时,习惯性将笔放到嘴边,下意识想咬,忽然看到白纸右下角印着“华英”二字的水印,反应过来这是霍宴执的地盘,顿时收敛了心神,专注于回忆数学课程的内容。
但是,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
她甚至想不起来学过什么知识点,更不懂三角函数和坐标轴的关系
外面天色渐渐有些沉了,大概率又会有一场雪降临,这样昏暗的天气里,又在考虑数学相关的事情,江笙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霍宴执这边,虽然又回到了会议室里,继续刚刚没完成的工作会议,但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的手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画面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合同或方案,是女孩趴在他的办公桌上酣睡的趣景。
这才走了多久?
霍宴执唇角挂着丝丝笑意,半晌后,无奈的摇了下头。
众人惊!这宠溺的表情不要太赏心悦目。
江笙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没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她站在雨中,头上戴着生日帽,手中托着精美的生日蛋糕,而眼前,却是鲜血淋漓的车祸现场。
黑色的轿车自燃爆炸,车上的人被烧得面目全非。
血水混着雨水,淹没了她的脚,而后是她的腿,眼看就要漫过整个身体时,她惊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兜头而下,将她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但就在这可怖的梦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干净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笙笙,笙笙
江笙猛然惊醒,她从自己的臂弯里抬起头,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神茫然又涣散。
霍宴执将手盖在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凛。
“笙笙,做噩梦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的江笙,眼窝儿里的水珠儿成串儿的落了下来。然后扑到了霍宴执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把自己藏了起来。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
这无声的抽泣让霍宴执的心跟着揪到了一起,他蹙眉,手抬起后,却久久没有落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了会儿,霍宴执轻轻拍了下江笙的小脑袋。
“哭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写不出来复习计划吗?”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进耳膜,知道这是在变着法子的安慰自己,江笙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底那些被释放出来的恐怖回忆,又慢慢收了回去。
感受到江笙的动态,霍宴执知她自己调节好了些,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可那眉目间久久化不开的寒霜冬雪,有种杀伐间的凌冽与霸道。
江笙父母离奇出事,江家当家人席位空缺,江笙二叔事发后第一时间接手江家生意,要说这里面没有巧合,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但自燃的车子已经烧成了灰烬,要想查到真相还需花费更多功夫,但不要紧,他霍宴执有的是时间陪着玩儿。
他的手还浮在江笙的头顶,许久未动,江笙将脸抬起来些,仰头看向他。
觉察出胸前温度一凉,霍宴执低头,和江笙的视线碰到一起后,才注意到自己胸腹那处衣服,已然湿了一片。
“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湿了。”江笙揉了揉鼻子,略显歉意的看着湿衣服下面若隐若现的肌理线条。
女孩儿鼻尖有些微红,眼眸水汪汪的,像潋滟晴好后的池塘,开着沁香的莲。眼尾因刚刚情绪波动的缘故,泛着红晕,越发像只无害的小兔子。
“等我下,我去换身衣服。”霍宴执声音淡淡,并无任何责怪之意。
江笙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箍着他的腰,连忙松开,坐直身子,佯装无意。
等霍宴执进了隐在总裁办的休息室,她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
刚刚,她是抱了他吗?他的腰劲瘦有力,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身上的味道像高山远水般低调典雅。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在想什么时,江笙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不能再想了。
霍宴执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江笙已经恢复如初了,这种梦,自打半年前,几乎隔段时间就要做一次,她已然成了习惯。
男人看她还坐在原处,便闲庭信步的走到她身边,弯腰凑近,将视线定在了那张只有六个字的白纸上。
他的呼吸突然靠近,江笙下意识躲了躲,却又正好触碰到他放在椅背上的手臂。
一时间进退不得。
霍宴执看过那书写肆意的字体,又转头看她,“你要是我的员工,现在就该收拾东西走人了。”
江笙小小的“哼”了一身,“我才不要给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