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卷着面吃,又夹了一些菜,偶尔才抬头看向白老爷他们的方向。
白老爷他们没让三个孩子在跟前吃饭,而是把人打发回屋里,他们则在院子的桃树下喝酒吃饭,顺便聊天。
杨和书只知道七里村有一个白家,却不知道何时又多了一个白家,所以很好奇的问了一声。
白老爷便笑道:“我堂弟白启曾在益州辖下任县令,只是英年早逝,留下我婶娘和一对孤儿寡母,因我与堂弟感情深笃,故婶娘带着一家人来此居住,户籍却还在陇州,这权当是他们家的别院而已。”
杨和书一听就明白,这肯定是在宗族里被排斥,说不定还涉及到财产之争,所以才躲到这里来的。
因此他笑道:“两家住得近些也好互相照顾,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杨和书与白老爷庄先生算得上相谈甚欢,来了罗江县这么多天,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可不多,更别说这两天下乡见的人了。
便是当地的里正,除了问些农事外,其余的话题他们都不太接得上。
等杨和书酒足饭饱从白家出来时,三人已经言笑晏晏,俨然一副知己的模样了。
他的随从先一步出了白宅,一招手,一辆马车便从旁边拐了出来,白老爷惊诧的道:“不知道杨县令还带了车,我还叫家下人给杨县令准备了马车呢,看来是用不上了。”
杨和书自得的笑道:“这车走在后面,既然是考察乡里,总不好太过张扬。“
站在后面的满宝忍不住想,既然不好张扬,不应该是骑驴,或是直接坐着牛车出行吗?
一匹马谁养得起呀?
满宝看着杨和书的马羡慕不已,她什么时候才能给科科收录一匹马呢?
白老爷也这么想,不过一看杨县令的脸他便释怀了,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考虑肯定没这么周到的。
杨和书也没忘了三个小朋友,尤其是满宝和白善宝,他还是很喜欢且欣赏这两个孩子的,因此邀请他们道:“三位小友要是去县城,我请你们来我府邸做客,以酬谢你们今日的招待。”
满宝表示没问题,还悄悄的和白善宝说,“虽然我经常去县衙的后院,但从没进过侧门百步的地方。”
白善宝道:“我更没有。”
“下次我们去看看,傅二姐姐说里面的花园很好看。”
白善宝表示怀疑,“比我家的还好看?”
满宝迟疑的道:“应该吧,毕竟你家才建了两年多,但人家县衙建了好久好久了。”
杨和书见两个孩子在搭理了他一下后就自顾自的说起悄悄话来,忍不住僵了笑脸,算了,还是孩子呢,顾得了一,总顾不了二。
一直到杨和书上了马车,两个孩子才反应过来,咦,贵客要走啦。
于是俩人和白二郎一起冲他挥手告别,满宝还叮嘱道:“杨县令,你可一定要记得赊牛的事,要是定下了章程,就叫人通知我一声,我一定第一个进城去支持你。”
杨和书僵笑着道:“行,我会通知你的。”
满宝就特别殷勤的挥手,直到马车过了河才放下手。
白先生好奇的去看满宝,庄先生则是直接问道:“我也听杨县令说了,你想和县衙赊一头牛,只是为何不直接赊牛,而是先赊银,再赊牛呢?”
满宝张嘴就要说,科科在她的脑海中轻咳了一声,满宝就捂住嘴巴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知道的人太多会泄密的。”
庄先生便笑道:“行吧,不说就不说,等你把牛牵回来,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满宝觉得这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毕竟调牛也得需要时间不是?
结果他们这里的麦子刚种完,才把工钱都结算给短工们,一夜寒风过后,里正就来通知他们了。
“县衙买了一批牛回来,想着大家伙儿耕种艰难,因此新来的县太爷决定,凡是贫户之家,都可去县衙里赊一头牛回来,短则半年之期,长则三年内还清购牛的钱款及利息。”
满宝站在老爹脚边不远处,老周头听了一遍,觉得这事跟他不相关,就从腰间摸出烟袋来,细细的捻了一些烟丝进烟管里抽起来。
有心动的人家问,“这贫户之家怎么算?”
“简单得很,家里没有牛,恒产中除了房屋便只有永业田的,没有买过田地的都算。”
得,七里村绝大多数的人家都符合。
农户之家有了多余的钱会干啥?
娶媳妇呀,不过这是繁衍的大计,也是生存的基本所需之一,当然不能算有钱。
所以娶了媳妇还有钱则干嘛?
养孩子呗。
嗯,这也是繁衍的大计,同样不能算有钱。
而养了孩子再有余钱,则是各家有各家的打算,但左不过三类,一是买牛;二是买良田;三则是置铺产了。
这是杨和书以前二十年的阅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了解后限定下来的条件。
别说,村里不少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