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庆朝雨来大姨妈了。
白濯开荤以后,没有一日让北庆朝雨独守闺房的,每天都得来个两三次,次次都是内she,北庆朝雨的大姨妈还是如期而至。
白濯并没有多大反应,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样。
而北庆朝雨此时想的是——她已经在醉今朝住了四十天了!她知道九安城很大,暗访的话进度很慢,但是萧岚四十天还没找到她,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
北庆朝雨也说不清她想不想被找到。严格来说,她是希望看到萧岚在全心全力的寻找她,而不希望最终被他找到。想要过程,不要结果,略显矫情。
北庆朝雨在醉今朝住的这一个月里,九安城发生的事,白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比如静姝公主以为战士祈福的名义去护国寺吃斋念佛了;蕲州又传来捷报了;四皇子和七皇子为了一个女子打起来了;南越质子最近迷恋上苏幕遮的桐华姑娘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北庆朝雨正坐在镜前,白濯在为她梳头。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虽然马上就正常了,但还是被白濯捕捉到了。
这一日清晨,白濯又给北庆朝雨梳头发,往日他都会将最近的实事和趣闻说给她听,今日却是一语不发。
北庆朝雨这两日总是心绪不宁,很是烦躁,她觉得有可能是大姨妈的到访造成的,她极力压抑,却有些压抑不住。她主动问白濯:“今天没什么新鲜事吗?”
白濯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轻叹口气,将梳子放下,把北庆朝雨纳入怀中,边说边观察北庆朝雨的反应:“蕲州战场传来消息,最近与尧国的一仗我军惨败,被敌军斩杀兵士七万余人,其中包括,总将领贺成晁,监军周子墨……先锋队副将贺凛失踪……”
北庆朝雨静静地坐在白濯怀里,脸上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待白濯说完,她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今天是四月一号吗?”
白濯道:“已是午月(五月)初八了。”
北庆朝雨推开白濯:“那你还开这种玩笑。”说完,人就直接晕倒,人事不知了。
在北庆朝雨平和顺遂的人生中,周子琴的死是对她的第一个打击,但是周子琴对她来说终究只是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熟人。
但是周子墨不一样,贺凛更不一样!
北庆朝雨醒来之后只问了白濯一句话:“何时回京?”
白濯知道她问的是周子墨他们的遗体什么时候运回九安城,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五日后。”
“我要去。”北庆朝雨肯定要去看一看的,直到现在她还是不信周子墨死了,贺凛失踪了!她努力回忆了半天,这两个人走的时候没乱立什么“等我回来就娶你”的fg吧!(实际上立了)
那时候她一心想着马上就要和萧岚成婚的事,表面上还是认认真真地对其他人其他事,实际上心早就飞到萧岚身上去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北庆朝雨必须亲眼去看看周子墨的遗体,否则,她是绝对不信的!
白濯却道:“不可。”
“为何?”
白濯不说话了。
但其实两个人都明白,只要北庆朝雨走出醉今朝,两个人的甜蜜日子就结束了。
北庆朝雨将白濯抱进怀里,就像妈妈抱着孩子一样。这一个月的同居生活让北庆朝雨发现,白濯大概是缺少母爱,特别执着于这种形似母子的亲密。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我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混迹在人群里,就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你就让我确定一下,那究竟是不是周子墨的——”遗体两个字,北庆朝雨开不了口。
白濯将头扎进北庆朝雨的怀中,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我替你去看,你不能去。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你去了就会离开我的,你怎么能走呢?”
北庆朝雨知道跟白濯是说不通了,渐渐地卸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