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歌为质子。
北庆表面上做足大国风范,对这个质子该给的待遇一样不少,安排了七岁的萧安歌到太学来读书。其实,这样做表面上是给了他平等的待遇,但谁不知道将一个七岁的质子放到一群贵族小公子当中,不是一种变相的侮辱呢。
萧安歌是南越先皇后的儿子,先皇后去世后,他由继后魏白茸抚养,和魏后的两个儿子萧晟、萧岚受一样的教育,从小就有八百个心眼子,到了北庆之后立马抱了北庆朝雨的大腿,跟她成为形影不离的玩伴。
彼时,维叶心中一片落寞,内心深处似比被父母卖入宫还难受。
那日,维叶听从北庆朝雨的吩咐,将新出炉的糕点给萧安歌送去。
维叶站在萧安歌居住的质子殿内,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审视。质子殿位置较偏,宫殿不大不小,陈设虽然用的都是好材料,但是一看就很陈旧。所有的一切都说明,北庆对于这个质子的态度:表面上不会怠慢你。
萧安歌知道来的是维叶,特意出来见了面。
他看着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小太监,眉清目秀,双目灼灼,根本没有其他下人的唯唯诺诺或者狗仗人势,但眼底深处,藏着隐隐的傲气。不是狗仗人势的那种虚张声势,而是长期得到良好对待所养成的天然傲骨。
萧安歌隐隐有些嫉妒,他可以猜到维叶的傲气是怎么来的。
萧安歌观察维叶的时候,维叶也在观察萧安歌。七岁的小人儿已经气度非凡,他五官精致,尤其是眉眼,分外勾人。维叶心想,怪不得公主跟他关系好!他很清楚,北庆朝雨是个颜控。
萧安歌打量维叶的目光并不友好,带着思量、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以及——轻视。
七岁的萧安歌并没有多少城府,直言道:“怎么,公主让你来给我送东西,还委屈你了?”
维叶微微弯身,目光与萧安歌持平,看似在见礼又不像在见礼:“奴才不敢。”说的话是不敢,但语气没有一丁点不敢。
七岁的漂亮小人儿眼珠一转,噗嗤一笑,亲自接过维叶手中的食盒,闻了闻,从中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说到:“很好吃啊!”
维叶不明所以,不知道萧安歌的态度怎么会突然转变,他正奇怪着,便看见眼前的漂亮小人儿突然捂住肚子,眉头紧皱,手中的食盒“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糕点……有毒……”萧安歌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维叶到底才十岁,第一次经历这些,整个人懵在原地。
很快,跑进来的侍卫就将维叶压了起来,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维叶的毒杀罪名如果成立,是危害两国邦交的重罪,有奸细嫌疑,所以就连北庆朝雨都不能到牢中探望。
维叶在牢中关了三天,虽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但经历了超出他想象的黑暗。
狱卒收了贿赂,将这个十岁的漂亮小太监和几个关押在狱中常年看不见女人的重刑犯关进了同一间牢房。对于狱卒来说,这并不算违反规矩,关在哪里,和谁关在一起都是他们说了算。
第四日,维叶被放了出来。据说萧安歌已经醒了过来,根据这几天的太医问诊,萧安歌是杏仁过敏3导致的腹痛晕厥,并非有人下毒。
维叶一身伤痕累累被抬了回去,他终于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公主。
那次是北庆朝雨第一次用公主的权力下杀令。跟维叶同一个牢房的几个重刑犯都被改判死刑,砍了脑袋。
虽然是那些人罪有应得,但毕竟是北庆朝雨改变了他们活着的命运,为此,北庆朝雨好几个夜里都睡不安稳。
维叶养伤的时候,萧安歌来看望了他。
他从来都不知道,七岁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坏,心眼能这么黑,手段可以这么狠!
“一场误会,让维叶公公受苦了!”萧安歌精致的脸上笑容灿烂。并不是因为他让维叶受了苦,而是——维叶眼底不该存在的傲气终于不见了!
萧安歌知道,维叶在北庆朝雨面前从来不会自称奴才,但奴才就是奴才,北庆朝雨意识不到,他自己心里也该清楚。即使是他看不上的南越的质子,命也比他金贵的多。
维叶虽然比萧安歌大了三岁,但是心机远没有被两代宫斗冠军带出来的萧安歌深沉,他声音颤抖:“你不怕我去告诉公主吗?”
萧安歌故作不解:“维叶公公想去告诉公主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杏仁过敏?还故意去吃杏仁糕。”
“我确实知道自己杏仁过敏,但是公公的食盒内有七八块糕点,我怎么会知道那一块是杏仁做的呢。”
维叶心里清楚,萧安歌都没让他的下人碰食盒,他在拿取糕点的时候还闻了闻,肯定是故意引起自己的过敏反应来陷害他。但,他没有证据……退一步讲,就算他有证据又如何,能将这个南越质子告到大理寺吗?北庆会为了维护他一个小太监的清誉,给南越质子定罪吗?
是了,不管公主是不是尊重他,待他如何,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