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句问题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久。

也是呢，毕竟学校里的人都开始在背地里叫她“女王蜂”。她在学校没有刻意隐藏和他们的亲密关系，叁岛由辉现在才提这件事，反倒让她觉得惊讶。

夜伊很大方地承认了。

叁岛由辉僵硬地扯起嘴角，说他明白了。

看这幅黯然神伤的样子，夜伊都不好意思再忽视他了。她抓着叁岛由辉的手，顺势坐到他旁边，紧挨着他。迎着对方惊讶又疑惑的目光，向前探身，蜻蜓点水般地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呐，由辉，你在伤心吗？”她贴着叁岛由辉的手臂，小声问道。

夜伊的话戳中了叁岛由辉埋藏许久的心事。他捂着被亲的脸，不知所措。

“由辉，你有没有觉得，女王蜂身边的雄蜂和工蜂，都太少了。”夜伊在他耳边悠悠开口。

叁岛由辉不敢动，好像胸膛里装满了扑翅的蝴蝶，让他喉头发紧。

鼻翼微动，夜伊好像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又闭着眼在叁岛由辉的耳边嗅了嗅，“积雪草的味道……没有伤了，还要涂我送你的消肿药膏……是喜欢这个味道么？”

叁岛由辉局促地应了一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桌子。

“是喜欢积雪草的味道呢，还是喜欢我呢？”夜伊轻笑着问道。

他没有回答，因为已经紧张到说不出话了。

“不敢承认么？”夜伊将头搁在他的肩上，跟着他一起看桌子，她平静地问他，“不喜欢‘女王蜂’吗？”

“没、没有……”

“那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叁岛由辉低下了头，看着一直牵着他的手。

她就是用这样骨节分明又柔软的小手，在默默地维持正义吗？

也是她用这只手，触动了他不该拥有的心思……

叁岛由辉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那是持续了3个月的单相思。

她送出的水果硬糖，糖纸至今还被他收进盒子放到了抽屉里。她送的绷带，他一直没舍得用，都在好好的保存。唯独那两种药膏，他一直都习惯地带在身上，其中一只散发着清香的药膏，他就当做香膏抹在耳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每次不经意间闻到了草药的清香，他都会默默地开心好久。他大概是病了，明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在听到“女王蜂”这个称号时，他不敢相信，心里却在开心。

“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了？”他是这么想的。

本来约她见面的目的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可当他刚问完，就后悔了。

自己真的配得上她吗……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她……

“由辉。”夜伊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叁岛由辉想要偏过头，下巴却碰到了她的额头，她还在靠着他的肩膀。叁岛由辉只好把头转回去。

“由辉这个名字很美，它让我想到了月亮。我刚到班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伸身处班级喧闹中心又能如此安静的你，那时的你很像月亮……”夜伊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指节，“重要的是，我喜欢月亮。”

听到那句话后，叁岛由辉睁大了眼睛，“你真的喜欢月亮吗？！”

“真的。”夜伊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一下，“我们交往吧。”

叁岛由辉突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胸腹中的蝴蝶不知死活地一遍遍撞击他的身体，现在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他太高兴了，甚至忘记思考为什么夜伊会这么快就告白。

明明两人除了询问留言板委托，再无交集。

最后，他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跟夜伊道别，脚步虚浮地回了家。

……

夜伊刚回到卢布朗，由辉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伊……”由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

“清醒了吗？”

“嗯……那个，跟你聊了那么久，我回家之后想了很多。不管怎样，我会一直支持你！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谢谢你，由辉。对了，最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把你介绍给其他人……互相熟络了应该就不会吃太大的醋了吧。”

“我最近都可以！”

“嗯，那我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夜伊挂断了电话，刚走上阁楼，就看见了那个放在架子上已经落了灰的纸袋。

“啊……时间应该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