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议婚年龄,家里更有一些公子已经过了志学之年,穆淳和那些兄弟若能参加清谈,结识的可都是翰林院的人!
大秦有言“内阁必出于翰林”,孩子们若能得翰林院几个编修、院辅的青眼,那是多大的造化?
可是穆冰瑶听了之后直接放下筷子。
“大伯母,不知淳堂哥如何帮本郡主壮声势?”
“这──”本家主母一时语塞。
穆冰瑶接着道:“清谈会的主持是翰林院肖院正,一品状元楼只是出了场地,主角是那些翰林院士和士林书生;本郡主一介女流,在清谈会中要什么声势?还是我们穆家这些公子有什么伟言谠论可以一鸣惊人,轰动士林?”
穆冰瑶的话让本家主母脸红得要滴出血,其他夫人也是低着头玩着绢帕,一脸尴尬。
穆淳不过一介秀才,去年秋闱也没考上,在一片翰林院士的聚会上,说要帮穆冰瑶壮声势,的确是贻笑大方。
叶氏忙给老夫人添茶,顺顺她的背,免得气到呛着。
穆冰瑶扫了众人一眼:“本郡主忝为未来太子妃,虽然年纪小,但有些话也就直说,还望各位伯母婶娘理解。本郡主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穆字,本家想借本郡主登天梯并无不可;但是没有叁两叁,岂敢上梁山?淳堂哥和众堂兄弟们眼前还是要潜心读书,等将来入了朝,只要是个好的,本郡主岂有不帮之理?否则就算本郡主立刻给了机会,也是自曝其短,得不偿失。”
本家主母羞赧至极:“郡主说的是。”
穆冰瑶道:“诸位兄长弟弟们别怪罪本郡主说话直,对本郡主而言,太子妃的身份如履薄冰,想要屹立不摇,靠的还是自己的真功夫。瑶儿当然希望诸位兄长弟弟们,将来能在朝堂上成为太子殿下的股肱之臣,现在对你们严苛,总比以后被人说嘴好。”
“郡主说的是。”
穆咏蕙见母亲和兄弟们这样低声下气,心里替他们委屈,但她识大体不说话;不过,耐不住有人不识大体。
穆湘琳噘嘴道:“大伯母,你就别为难郡主了,郡主能有这样局势,也是靠着淮王殿下,若一个不小心惹恼殿下,郡主也讨不了好。”表面上替穆冰瑶开脱,实际上却是讽刺穆冰瑶也是得了淮王喜爱才有这般光景,同样是藉势,骄傲什么?
穆湘琴忙低声道:“妹妹!”
穆湘琳却无视姐姐劝阻,继续道:“有些人啊!得了势就忘了本,只知道自己成了凤凰,却连自己羽衣下原本是什么鸟都不知道。”
穆冰瑶还没说话,穆老夫人就气得拍桌子:“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张嬷嬷,给老身赶出去!”
穆湘琴姊妹的母亲刘氏吓得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湘琴湘琳姊妹跪下:“姑姑息怒!是晚辈教导女儿不周,冲撞了郡主。”刘氏又转身给穆冰瑶磕头赔罪:“郡主,您大人大量,原谅你堂姐一回。”
本家主母也很着急,自己丈夫外放在沂州,明年逢叁年一调,还指望着明年能调回京,所以也一边求情。
“请青城郡主息怒。”
给叶氏安胎的两个嬷嬷对视一眼,觉得这些本家的女眷可笑至极。
穆冰瑶是得了淮王的宠没错,但有本事你们也给皇家看上眼,去拿个第一红妆或杀个猫蛊救救皇嗣呀!再不然也去挑战一下大象或给个救灾良方瞧瞧?没本事想来打秋风还想奚落人,简直是笑话!
“老奴在宫中多年,也没见过哪个世家姑娘说话这么粗俗,连什么鸟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另一个嬷嬷道:“穆家姑娘对王妃如此不敬,这让殿下知道了,恐怕连什么鸟都当不了,只能是只死鸟了。”
穆家主母紧张求情:“郡主,都是自家人,您……您别和姊妹们计较,回去伯母会好好教导……”
穆湘琳早吓呆了,跌在地上除了发抖,什么招也使不出来。
秋月冷哼一声:“湘琳姑娘确定今日是来给我家小姐添妆,而不是来气我家小姐的?”
“谁给本王王妃气受,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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