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二楼,见秋娘给两人见礼,他们故意视而不见,直接往叁楼楼梯走去;温如仪握了一下秋娘的手,白永萱苦着一张脸,以眼神对秋娘致歉,而胡掌柜立刻命阿六去通知穆冰瑶。
白永炎见到父母吓了一跳,但他抱着床缘柱子死都不肯和两人回去。
白父的斥喝声、白母的哀求声、白永炎坚决宣示声……那动静闹得楼下都听得见;秋娘额头突突跳,干脆躲进自己房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穆冰瑶来了,将白家两老请到了厢房,白家夫妇在穆冰瑶面前不敢造次,只是婉转告诉穆冰瑶,虽然秋娘是她得力之人,但不是白永炎良配。
穆冰瑶一听就不高兴了:“白老爷,恕本郡主说一句实话,脱去白家这个壳子,本郡主还认为白永炎配不上我家秋娘。”
穆冰瑶的话说的白氏夫妇脸色一僵。
“今日状况您二老也看到了,秋娘从白公子住进一品状元楼起,连他的房门都没踏进去过;究竟是谁巴着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本郡主开门做生意以和为贵,白公子花得起钱,本郡主就让他住,秋娘也没有赶人的权力,白家有本事就将人抬走,以后也别让他再来纠缠我家秋娘。”
穆冰瑶的话让白父脸色有些红:“郡主,方才是老夫心急,没有瞧不起秋娘的意思,只是……”
“只是身份悬殊,秋娘的身份进不了你白家大门。”
白老爷闭口不言,算是默认。
穆冰瑶泯了口茶:“白老爷,您觉得若本郡主想让秋娘嫁给白公子,要给秋娘抬一个身份很困难吗?”
白氏夫妇抬头惊愕地看着穆冰瑶。
穆冰瑶唇角微扬:“本郡主只是想让二老明白,掌控权究竟在谁身上?现在是秋娘考虑要不要白公子,而不是你白家要不要让秋娘当这个未来的世子夫人。”
白氏夫妇听得心里一阵猛跳!
是啊!穆冰瑶是个护短的,看她身边丫头嫁人,她立刻让穆老夫人收为义孙女,除了奴籍;温如仪不过是嫁给商户叶家,她就给了叁十六台添妆,就怕叶家亏待了她的人。
秋娘管理穆冰瑶大部分产业,可以说是她的大掌柜,是她最信任的人;而穆冰瑶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两人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他们终于明白穆冰瑶方才说的话。
没错,现在不是他白家要不要让秋娘进门,是秋娘考虑要不要他家那根榆木头……
穆冰瑶“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氏夫妇交代了一下小厮,也没有再上去看白永炎,摸摸鼻子,很客气的告辞回家。
温如仪在房里拍拍好姊妹的手:“王妃说了,你好好思考,尽管拿翘;是咱们选不选他家公子,而不是他白家说了算。”
秋娘一听自是感动不已。
温如仪笑出声:“但前提是不能让白公子在咱们这里饿死。”
白永炎饿了两天,已经虚弱得头昏眼花,又因为不换药,伤口发炎有低烧现象,急得他的随侍不得不去求秋娘。
两人几乎给秋娘跪下了!
秋娘听到白公子开始发烧,也紧张起来,伤口又在额头,说不定有破相之虞,这可不能开玩笑。
“秋姑娘,不好了!”
秋娘被阿福一叫,心里陡然一慌。
“秋姑娘,白公子方才要下榻,结果脚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
“什么?”
秋娘立刻安排人去请大夫、备温水,又叫阿福让厨房熬一些米汤过来。
既然来了她也就待下来,看到白公子本来就不怎么红润的脸现在更苍白,不禁又气又急;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坐在床榻上,挽起宽袖,俯身帮他拆头上绷带。
一拆开,看到伤口有溃烂现象,秋娘一阵窝火,心想这家伙最好别好起来,好了她一定再揍昏他!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好歹这伤也是为她受的,见小厮端了水来,绞了干净帕子,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手拿帕子碰触到他的皮肤,果然微微发热,秋娘看着那张清俊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大夫来了,检查了一番,就说只是饿昏了,体力不支,加上伤口发炎,又没体力,自然就烧了。
忙了一阵后,大夫走了,秋娘就坐在他房里照顾着。
这张白皙俊秀的脸庞,秋娘有点不太敢看;这人太干净,像一张高贵雪白的玉版宣纸,而自己为了生活,在以前翟天麾下送往迎来,身心早千疮百孔,总觉得在白永炎面前,自己就像背面染了污渍的锦绸,虽然表面华丽,背后已污痕斑斑。
这样的衣服,怎能让他穿上身?
秋娘低头沉思,眼神放空,没注意到床上的人已悠悠转醒。
白公子睁开眼,视线由朦胧而清晰,看到秋娘就坐在自己床缘,妍丽非常的脸蛋轻颦着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秋娘。
在他印象里,秋娘明媚张扬、精明干练,好似所有的事在她眼中都不是事;遇到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