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雪的表情,陈氏兄弟还有什么不明白?
陈田摇头,陈彰重重叹了口气:“这下殿下若要杀我们也不冤了!”
廖氏和陈雪两个妇人吓得脸色苍白。
“当家的!”
“哥哥!”
陈田道:“雪儿,除了贾兴,你还说给谁听了?除了八十万石粮的事,你还说了什么?”
陈雪眼神闪烁,两只手扯着绢子就是不说话,陈田火爆拍了桌子:“贾兴都被你害死了,你还给老子吞吞吐吐!”
“啊──”
陈田的爆怒让陈雪抱着头蹲在地上,吓得大叫一声,倒豆子一样哗啦哗啦的全说了出来!
“我告诉隔壁村的李姑姑、还有张家的四表妹,今天、今天去南村煮粥时,也说了、说了几个人……”
陈彰快昏厥,说话带着哭音:“妹妹,你都说了什么?”
“我、我说青城郡主偷了很多粮,若能拿一些出来救济大家,这个年大家都能过得好……”
陈田“霍”一声站起来,一巴掌就搧了下去!
“啊!”
“当家的!”
“大哥!”
陈彰抱着陈田:“大哥,妹妹是做了错事,但想想过世的娘亲,她让我们好好照顾妹妹……”
陈雪左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但她连哭都不敢哭,整个人埋进廖氏的怀里瑟瑟发抖,她知道大哥真的震怒了。
陈田深吸一口气:“媳妇儿,明天找方婆子来,给雪儿相看,明年春天就把她嫁出去。”
陈雪一震,从廖氏怀中站起来:“大哥!”
陈田脸色狠厉:“这是做哥哥唯一保住你的方法,甚至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凭什么?那穆冰瑶凭什么这么嚣张?我不能进淮王府,还不能说她几句──”
“放肆!果然是我与二弟把你宠坏了!你凭什么说青城郡主几句?你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若没有青城郡主把那些粮偷出来,淮王殿下就无法顺利赈灾?杨游会因为护粮不利被杀、殿下和你哥哥我们都会死在前太子手上!”
陈田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对青城郡主唯一不喜,是殿下对她的专宠,至于其他,就算想鸡蛋里挑骨头她都没得挑!殿下有如今之势,就算我不服,也不能抹灭青城郡主一份功劳。”
陈田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知道你说出去的粮现在在哪?在黑豹骑!青城郡主用计得了八十万石粮护住了杨游,毁了太子手上一颗棋子梁宽,却没有把一粒粮私吞在自己的口袋里,全贡献给了黑豹骑!现在倒好,你污蔑青城郡主,贾兴信以为真,拿你说的话去威胁殿下,好在殿下把他杀了……现在因为大雪,百姓过得辛苦,如果那些婆婆妈妈听了你的话到处去传,你让殿下怎么办?你让我陈家怎么办!”
陈雪腿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猛然抱住陈彰手臂:“小哥,救救雪儿,雪儿不想死,雪儿不要随便嫁人!”
陈彰也很气陈雪搞不清楚状况胡乱说话,但他疼陈雪,舍不得这个妹妹出事,更不想就让她随便嫁人。
“大哥……”
“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一早,你与我去找殿下请罪。”
陈彰也知道这件事若爆出来,别说对青城郡主的杀伤力,连殿下也讨不了好,而导火线竟然出在他陈家,陈家根本承受不起。
第二天,陈氏兄弟还没去找段锦,百姓间已经开始传出青城郡主偷粮、为富不仁的流言,与鹅毛大雪一起,覆盖了整个京城。
百姓生活不富裕,心理上就有仇富心态;加上此值隆冬大雪,日子难过一点的,又听到民间传着穆冰瑶嫁妆多到上了天、产业又有多少多少,那是他们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境界。
羡慕和嫉妒,永远只在一线之隔;只要有人点火,星星之火便会迅速燎原,无法收拾。
“你听说了吗?青城郡主利用淮王殿下赈灾之便,偷了百姓的粮,听说有几十万石?”
“真的假的?难怪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么有钱!”
“也是,否则她怎么有钱买下一品状元楼,还有那么多产业?现在粮食那么缺,江南还有流民,这种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就是,淮王殿下和穆丞相也不管管吗?”
“老天爷啊!我们是每天勒着裤腰带过日子,青城郡主每天炊金馔玉、食前方丈,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这样豪奢、不顾百姓死活的女人怎么可以成为太子妃?”
“就是,这以后还是咱大秦的国母……”
这些话在穷苦的百姓间流传得特别快,不到中午,一批百姓聚集到一品状元楼,扔菜梗、叶渣、臭鸡蛋谩骂的,怎么恶毒怎么来,秋娘和胡掌柜,立即将大门关上,暂停营业。
包含几个被知道是穆冰瑶产业的,也同样有百姓去闹场;这些铺子不乏权贵家眷上门,所以消息传得更快,才一个早上,全京城都在传穆冰瑶如何为富不仁、借着淮王盗取灾民粮食中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