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得晚,起得也晚,穆冰瑶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穆冰瑶从柜子里帮段锦挑了一套银红绣云纹的锦服,衬他今日寿星公的身份。
段锦也帮穆冰瑶挑了件红色阮烟罗;虽然她很少穿这么艳丽的颜色,但她柔媚的外表下,却有一股沉稳雍容的气蕴,这由内散发的贵气压得住这样艳丽的衣服。
小张和阿飞已经带着几个仆人在装饰宴客厅,他们一切按照穆冰瑶的要求来。
这里没有锦翠园的金碧辉煌,但古朴典雅的橡木建筑,搭配洁白高贵的天香百合,以及绯色花身,带着赭红斑点的澜江百合,营造出一股大气磅礡,底蕴厚实的低调奢华,让人一进到这个场合,就会不自觉小心翼翼稳重起来。
这里的一木一椅,都是百年橡木;而每一株百合,都价值千金。
当萧筑携萧簧、萧笳以及五位长老一踏进宴客厅,就完全被震慑住!
沉稳古朴的宴会厅,没有金玉满堂、珊瑚玛瑙,但从跨进门坎那一刻,萧家人就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走每一步,深怕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出丑。
整个宴会厅暗香浮动,却让人头脑清醒。
再看堂上坐着的两道红色身影,男的虽妖冶邪魅,但一身贵气天成;身边的女子雍容典雅,一改之前的狐媚造作,那身姿仪态尽是皇家风范。
别说萧笳了,就是萧筑,也下意识自惭形秽起来;珠玉金饰显得自己庸俗不堪,摆在腹部交握的双手,不自觉紧拧了起来。
萧笳更是莫名慌了,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打扮,紫色抹胸映着白皙的肌肤,再配上粉藕色千层绫罗裙,轻纱款摆;发上珠钿、手腕和脚踝还挂着银色铃铛,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清脆声响。
若是在萧家或是平时宴会,她这一身宛如精灵的打扮,的确别出心裁,一定惊艳全场;但不知为什么,在如此庄严肃穆的环境下,她那宛如翠鸟的铃铛,显得格外吵杂,让她定在当场,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这条红毯大概是萧笳走的最漫长、最痛苦的一段路,不过她又紧张又兴奋。
知道对方是淮王殿下和青城郡主,就必须行礼;由萧筑带头,一行人齐刷刷跪下。
“参见淮王殿下,参见青城郡主。”
萧筑不知今日这排场是谁的主意?但直觉是穆冰瑶。
她微微抬头,见穆冰瑶面如芙蓉,气质清婉高贵的坐在段锦旁边,两人同样穿着红色锦服,胸口配戴墨红色的冰鉴宝玉,贵不可言。
若不是那张清丽绝色的脸孔她见过,她绝不相信眼前高贵如皇后的女子,与当初在赌场和锦翠园看到的狐媚子是同一个人。
萧筑不过一个行礼,竟生了满背冷汗。
这就是皇家气势。
萧筑等人坐在大殿主位的右手边;萧筑环视一周,前方主位下首第一排左右两边,都各有叁个人;这叁人她认识,是胜寒楼的江总管与长老会的五位长老。
而她们的正对面,同样也有一排座位。
萧筑脸上一沉,今日淮王殿下不只宴请通天阁。
果然门口来报,说白家兄妹与十方商会的人到了。
毕竟是书香世家,白永炎贵为白家世孙,即使孱弱,一身白锦墨竹浮纹长袍清俊尔雅,身后五长老虽锦服玉带,但眼神清正,见到这样的排场,不卑不亢,气定神闲,果然有书香门第的底蕴。
白永炎是到了竞秀园,才知道那位金狼是淮王,所以看到穆冰瑶,才想到她就是当日带狐狸面具的姑娘。
这神祇一般的人物,怎么就出现在凡间了?他又东张西望,那个男宠呢?
段锦见到白永炎的表情,脸色一沉,方才的好印象全没了。
白衣就是不祥。
段锦浑身释放的寒气,让白永炎不自觉冷了起来,体弱咳了两声。
十方商会的人行礼就坐后,白永炎又悄悄看了一眼穆冰瑶,心里替她可惜;这么聪明美丽的女子,怎么就摊上一个断袖?这不是要误她一生吗?还有那个俊秀少年呢?他也是被耽误的一个,唉!
白永炎瞟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段锦,以前自己挺敬佩他的,但现在……
哼哼,坦白说好男风不是你能决定的,但耽误青城郡主就是你的不对;还有那个可怜少年,一定是被殿下的淫威给胁迫了。
白永炎自己义愤填膺,没注意到身边大长老一直对他使眼色;大长老只好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公子,对面萧七小姐在说您呢!”
“什么?”
萧笳冷意笑道:“白公子怎么了?看青城郡主看痴了?以前听人家说青城郡主倾国倾城,白公子也为青城郡主倾倒实属正常,淮王殿下,您说是吗?”看,她就是个狐媚子,到处勾引男人。
十方商会五长老心里一噔!才刚来就被通天阁下眼药。
想不到白永炎却起身说:“此言差矣!青城郡主名冠天下,容貌之美自不必说,但那句‘帝王虽瘦,天下必肥’名句一出,多少文人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