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份,便不再是乞儿流民,他日造访秦国,也方便上许多。
“我当小小小……友是忘年交,只相见恨恨晚,不必称先生。”韩非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道,“扶苏大才,何不去择一明主,闯出一番事事……业,总好过……怀才不遇。
陪我在此处……着书,若你能能……施展抱负,在下也就死而无憾了。”
看来即便是先生,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这结巴的毛病配上他的才学气质,总归有些突兀。
是这样吗?若自己能够将他的思想发扬流传下去,他便死而无憾了吗?
“先生自己这样说,当今王上昏庸无道,先生既然知晓,何不另谋高就?”嬴政即便知晓韩非的心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韩非只是摇头:“我只能与……韩国共存亡。”
身为韩国公子,他早就知晓自己必死的结局,如今认识扶苏,更是相见恨晚,若有朝一日,他能替自己实现那些自己不能实现的,那也足矣。
“那不如先生推荐朕一个好的去处?”嬴政想知道,抛开国家身份,韩非到底看好哪国。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历经几代,时至今日,秦最强盛。秦王政饱受磋磨,坐上了王位。”或许是结巴,所以韩非总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吐,却是不假思索地说了秦国,“如今年幼,若得贤臣辅佐,他日必成大业。”
嬴政心中只觉酸涩,那种被知己和先生认可的酸涩,韩非其实也很无奈自己是韩国公子吧?
“先生放心,秦和秦王政必不负先生期许。”嬴政尽可能平和地去和先生说话,先生聪明,高贵,也同样忧国忧民,明知时局,明知死路,却是视死如归。
他的韩国会亡覆,他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
但嬴政有一种预感,他的思想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生生不息。
他会带着先生的思想和理念,开创一个让世人和后世都臣服喟叹的强秦。
人总有分别,何况是乱世,嬴政也该踏上属于他的路途,
离开的那天,已是秋风萧瑟,簌簌的落叶和南飞的鸿雁,秋风乍起,天高云淡,旅客来往,而他注定青史留名。
嬴政的草鞋也早已换上了布鞋,粗布短打换上了一身布衣,虽非华贵,但也多了几分儒雅。
这幅身子或许因为缺衣少食,既瘦弱又矮小,有几分撑不起这身衣衫,盘缠是韩非给的,说是身外之物,既是知己自不必言说。
“等一下,扶苏兄弟。”韩非的家仆带着一件粗布包裹急匆匆地跑到嬴政的面前,气息有几分紊乱,只将包裹递给了嬴政,“公子让朕把这些干粮带给你,这里面有肉干还有烙饼,果子和糕点。
肉干和烙饼都能放上十天半个月的,公子说,你现在正在长身体,他儿子和你年岁相仿却已经高出你一个头了,叫你多吃点,不能短了吃食。”
“替朕谢谢他。”嬴政接过包裹,原来被人真心实意地关心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倒也不错,只是家仆的自称让嬴政略微皱起了眉,虽说现下秦未完成一统,谁都可以自称朕,但他还是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韩国与秦国相邻,从新郑到咸阳,路途说远不远,山高水长,总归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