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以为林序应该没那么早回来,却在第二天六七点的时候出现在了客厅里,彼时的江槐还穿着睡衣裤,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柔和的光打在人的脸上,依稀可见的绒毛,带着几分温和无害。
在林序看着人的同时,江槐也在打量着林序,只见人手上拿着几支红玫瑰,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人的色相瞬间清醒了几分:“你回来了?你去补觉吧,我要上班去了。”
“做什么的?”林序语调温柔,十分衬这晨光里的环境。
“土木牛马。”江槐打了个哈欠,眼角泛着泪,慵慵懒懒的姿态,心情似乎不算好。
“我看家里有花瓶,回来的时候带了几支花,种小麦的时候,也可以种玫瑰。”林序说的哪里是小麦和玫瑰,指代的分明是别的。
看人的素养像是个文人艺术家,可惜却是个鸭子,江槐却因为林序的言语心情好了不少,拖着步子到厨房里拿了杯酸奶配上面包,就算是早餐,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我去上工了,你自己玩吧。”
“慢走。”林序同人道别,临走的时候看人将玫瑰插进了花瓶里,摆在餐桌上。
林序留的便利贴他看见了,字体是很漂亮的瘦金体,他是纸落云烟和自己的鬼画符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整齐的贴在冰箱门上,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习惯了一个人,在下班回家后看到这张纸条后,心里的柔软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不疼,倒像是有只雀鸟停留在你的掌心挠了挠,酥酥痒痒的感觉顺着血管和肌肤一直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他会不会等自己回家?如果这样的话,林序该不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
小型装饰公司的设计师,说是设计师,和施工员也没什么区别,偶尔还兼任资料员的活,包揽的大多是一些小项目,经常在施工现场,俗称工地。
身兼数职的江槐为了生存,还考了什么一建二建、施工员资料员。
公司这几年才发展起来,江槐一毕业就在这家单位当实习生,现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人,工资在同行里并不算低,但是包养一个一夜三千刀还是他捅你的人,难于上青天。
土木牛马别说谈恋爱,开个房约个炮都要抽时间,一个项目结束了才有假期,其余的时间除了上班就是上班。
江槐在去公司的路上,手机屏幕亮起,是几条微信消息。
贺仲商:最近有空?
江栎:今天早点回家,爷爷七十大寿,你还守着你那点死工资?
贺仲商是约他开房来了,毕竟两个人很久没做过了。至于江栎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他好歹也算是个成功的土木人,怎么能算是死工资?江槐自认为前景一片光明,未来年入百万也是有可能的。
对于贺仲商的邀约,也不是有空没空的问题,江槐难得觉得,相比做爱,或许和某些人一起吃一顿饭打打游戏来的舒服。
欢爱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并没有几分满足感,他们的肉体交缠在一起,但灵魂没有。
江槐只是拒绝了人:最近没空。
至于江栎那边,既然家里有老人要过寿,他是一定要去的。
江槐难得掐着点下班,就往老人家的宴会场赶,或许是年纪大了,不在城里的酒店办,只在郊外的一处庄园。
江槐开着他那五菱宏光mini在一众豪车中显得格外突兀,庄园里的侍应生却清楚,这是江家二少来了。
江槐被人迎进了大厅,只金碧辉煌觥筹交错,这样的地方让人觉得陌生,他的衣着似乎和这个地方有几分格格不入的突兀。
“找到你了,就知道你没换衣服,这套你拿去换,快去,到时候爷爷又该说你了。”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江槐只转身接过,看着江桐的模样夸了一句:“姐姐又漂亮了。”
“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呢?
江栎不叫你就不回家是不是?快去吧。”江桐推了推人,示意人快一些去换衣服,一套浅粉色的西服,符合人的喜好,也衬人的长相。
如果江槐没长胖的话,尺码就是还对的。
江槐只抱着衣服离开了大厅,江桐只看着人天不怕地不怕在家人面前却这样拘谨的模样叹了口气。
“阿槐回来了?”江栎在招待人,刚刚只是远远地看见一个背影很像江槐,等过来就听见江桐在这里叹气。
“嗯,你说,阿槐为什么总是这么见外呢?”江桐其实明白的,他或许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也或许这天下之大,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有归属感。
江家是老牌豪门,在苏城算是说得上话的,但江桐从不认为,父亲出轨是因为女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双方都有错,更是父亲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女人想出卖身体过得好一些,情有可原,但不该破坏人的家庭。
江槐是在七岁的时候被接回江家的,只软软糯糯的一只,漂亮又乖巧拘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