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上的疼痛明明已经停止了施加，但季落铭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哭泣。

如果时霖千在他释放结束之后就离开自己，他或许可以像以前一样独自抽离情绪，很快恢复平静。

但是时霖千，这个永远温柔的主人，一直抱着他，给他安抚。

季落铭就像一个找到大人哭诉的小孩，努力地发泄自己的委屈。在曾经的dom那里只管承受鞭打的委屈，得不到事后安慰的委屈，喊出安全词惹dom不高兴的委屈……

至今时霖千给到他的感觉，是从被悉心安抚的受宠惹惊，到平等对待的感激不尽，即使一次次用清冷的面孔实施游戏，但游戏结束，时霖千又会补偿更多的温柔。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明明他们的关系不需要这么亲密。

但是他又好喜欢，好痴迷这种感觉。

时霖千任由季落铭埋在他的胸口抽泣，他不知道季落铭在这次游戏结束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是刚刚哪个环节让他过分承受了，还是说疼痛调教让他回想了不好的事情。

每位dom都会有自己的游戏方式，时霖千没有资格过问太多季落铭的经历，也没有资格评价另一位dom的做法对或不对。

主奴关系本就是在自愿的原则上进行的，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契合与否。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不断安慰这个宛若“劫后余生”的小孩。

“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我很抱歉让你产生这样强烈的情绪。”时霖千轻拍着季落铭的头顶。

“没有……主人，不是您……是我自己，我自己的问题……”季落铭哽咽地向时霖千解释。

“嘘……”时霖千低头靠向季落铭，小心地用手擦掉脸上的眼泪：“那就尽快缓过来，不然我会以为真的是我的过失了，嗯？”他说完还发出气息的轻笑，像是在无奈地开玩笑逗季落铭。

“主人……”季落铭的头更贴紧了时霖千的胸口。

“嗯，允许你把想哭的都哭出来，但是过后我想听听你的感受。”

季落铭点点头。

时霖千取下季落铭胸前的乳夹，那对乳夹像是已经履行完职责一般踏实地着陆地毯。他用湿巾轻柔地把季落铭脸上液体残留的痕迹擦干净，但季落铭眼眶还在陆续流出泪水，时霖千依然不厌其烦。

季落铭身上已经凝固的蜡也被一点点剥下，手臂上，肩上，还有后背，时霖千的动作足够轻，没有给季落铭附加痛感，被鞭打过的后背也只是产生红肿的热意。

等到身上大部分的蜡被清理干净，季落铭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肿着眼眶平静而间歇地抽着鼻子保持呼吸通畅。

和时霖千猜想的一样，季落铭给他的解释是和经历有关。

“抱歉，主人。”季落铭从时霖千怀里起身，他跪坐在原地，“我没有控制住，刚刚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您对我的关心，我总会下意识与过去做对比，越对比就越觉得您对我太好，让我觉得不太真实，让我产生害怕失去的惶恐……”

从确立主奴关系到现在，短短一周，他们能相处的时间才三四天，时霖千却给季落铭很多新鲜的体验感。

季落铭抬头看着时霖千，眼眶又挂上了稀薄的液体，他继续说：“我觉得遇见您是幸运的事情，您就是我的‘摆渡人’，在我的精神大海中掌舵，不让我迷失而掉进自己的情绪黑洞里，我很感激您……”

他暗暗想着，无论他们的主奴关系能维持多久，他都会尽力去延长这一段关系。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对他的主人产生了依恋，是无法逃脱，越陷越深的依恋，是他甘愿沉浸的依恋。

他开始有些嫉妒时霖千曾经的sub，他不是第一个享受到的这种温柔的。

时霖千听完季落铭的话，安然微笑：“好，口头上的感激我暂时收下，但我更喜欢今后用行动上表示感激。”他从地毯上站起来，以俯视的状态看着季落铭，“奴隶，今天我只允许你哭一次，所以，请好好收起你的眼泪，不准再哭了。”

“是，主人。”

“站起来，自己去浴室冲洗干净身子，能做到吗？”

季落铭点头：“可以的。”

“嗯，清洗后背的时候记得把水温调低一些。”

“明白了，主人。”

半小时后

季落铭手里拿着浴巾，站在洗漱台前擦干身子。他终于收拾好了心情，他审视镜子里的自己，身体正面除了胸前两点微红，其余都算得上正常。

左耳的那枚耳钉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双手撑着台面，弯腰凑近镜子。从时霖千给他戴上黑曜耳钉后，这是他第一次端详这枚耳钉。耳钉配上他那张脸，看起来有些乖张。

他转身扭头观察后背，镜子全然映出规律摆布的散鞭红痕，像是藤蔓蜿蜒缠绕。他试着触摸后肩，能感觉到微微的肿胀。

浴室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

镜子里多了一个身影，季落铭伸手抚摸后背的姿势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