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听楚渝冷漠得命令道,那黑衣人言听计从,一柄长剑马上就要刺入傅霆的喉咙,铮的一声,一把更快的刀刺入挡在了他的身前。
来人是宋冠青。
“救…救命!郁兄!”傅霆不停地往后爬,右手血水流了一地。
二人没有废话,兵刃相接,你来我往,俱是杀气,稍差一厘便血溅当场。
等姗姗来迟的傅磊赶到现场,自己兄弟已昏倒在路旁。
而那刻,宋冠青不敌,一个错位,黑衣人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血渐染红了衣襟,他站不稳,直直倒了下去,一双冷若冰霜的黑眸也阖上了。
黑衣人见状,利落地带着楚渝跳上了房顶。
全程她都漠视着,他们在做戏给傅家人看,公主被救,雪夜报复,宋冠青以命相抵,这层羁绊应是够了。
只是那刺进皮肉的一剑,热泪随着人的远去,化在了雪里。
眼下两条人命都快没了,傅磊一边吩咐人务必要追到他们,一边命人把两人抬回去,不知是否是伤者有弟弟的原因,语气透着几分焦急。
上天也向着阆中,好几年不曾下雪的锦州,一连下了半月的雪,人一脚踩进去,能没过小腿,进攻燕城的计划暂时搁置了。
屋子里温暖如春,满是药香,床上的人已三日未睁眼了。胸口处的白布条才换上,又渗了血。
那日,大部分医师都去治了傅霆的断手,宋冠青冷冷清清的躺在那里,等人围过来时,嘴唇发白,气息微弱,灌了好些药才吊着一条命。
于傅家父子来说,已是大不同了,他如今真真正正为傅家人流过血,在情爱与前程面前,他选了前程,至少傅烈如此看待。
他原先就听闻宋冠青与那公主卿卿我我,就觉不妥,是以之前他不近女色,如今反常,恐误了事,现在他与那公主一刀两断,还救了傅霆,由此来看,这人是诚心投靠他的,若他这回醒了,或可给些实权。
许是那日风雪太大,楚渝逃到了扬城,便一病不起,一连几日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惊醒了又睡着,如此反复,便一直耗在扬城。
阆中冬日的树依旧青翠,只天气冷了些,穿袄或披动物皮才暖和。
宋冠青生命垂危,楚渝久病不愈的消息传到了楚瓒宁的手里,他知道宋冠青的计划,却也不知道如此凶险,甚至妹妹也病在了路上。
依稀记得中秋前夜,他们还在一起喝酒吃饭。现下,除了暗中布防,他竟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有阿渝消息了?”应晗迈步进来,关切地问道。
“嗯,妹妹病了,在扬城养着。”楚瓒宁语气凝重。
应晗在脑中思索了会儿,便开口道:“扬城我开了铺子,我这就写信去。”
“就在这儿写吧,随我的信一起送出去。”
兴许是屋内太热,楚瓒宁眼都被熏红了。他给应晗让出一块桌面,一脸认真地看她写字。
这双纤瘦的手,写出字却有笔锋风骨,很是凌厉。
“我好像从未见你伤心过。”楚瓒宁突然开口道。
伤心,倒也伤心过,不过是因为没挣着银两,想起家中境遇,只能偷偷流泪罢了。她也不想如此羸弱,只是再也补不起来了,也感叹过时运不济,之后又重新开始。
她知道,楚瓒宁什么都做了,只心中难过,想要发泄情绪。
家中无人听她诉苦,与她相处最多的,便是庭中的那棵槐树。
如今她也做起了槐树。
应晗未言,坐进他怀里,双臂搂着他,她今日穿了一件带毛领的袄子,身上又软又暖和,好抱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毛领湿完了,楚瓒宁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不许说出去!”
孩子气得引人发笑,离开的事,还是过了这阵再筹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