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南水患的功劳,皇帝让白青岫做了大理寺少卿,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至少也不再是个闲散王爷。
就算心思再深重,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年幼的时候便少了母亲的教养,更是第一次为官。
许多官场上的事也不是心思重就能应付过来的。
昨日林询告诉他,殿下前几日审理案件的时候,因着大理寺卿的意思,偏颇了几分。
“官场上不就是如此,权和利的交易。易之兄,当初你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贺卿反问他。
“自然是为了黎民百姓。”林询回答得没有任何犹疑。
贺卿又问:“那如今呢?”
“我心匪石。”林询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探究,有那么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那你呢?”
贺卿最怕这类人,有家国理想,爱这些更甚于爱自己,不怕死,没有私心,威逼利诱也没用。
他做不到这样,大部分人皆做不到如此。
所以他欣赏这类人。
“我?你觉得呢?”贺卿又把这个问题还给了林询。
林询自知也问不出什么,只说:“你家诚王这样,迟早吃亏,他不懂官场复杂,到时候出了事,大理寺卿推给他,也是难。你不管管?”
“我是陛下的人,再者说,吃一堑长一智。”贺卿说得云淡风轻,似乎事不关己的模样,林询却知,他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他哪里是陛下的人,分明是自己的人,于他想干的事,他才会去关心。
对于诚王,虽说是老师,也未免太上心了。只怕是这九千岁野心大到皇位上去了,把宝押在一个最近新得圣宠的皇子身上。
“懒得同你说,违背律法,错判案件的事。
大理寺卿是老狐狸,到时候真的出了事,你给他兜底?”林询嗤笑了一声。
“怕什么?又与你无甚干系。”贺卿落了一枚棋子,大不了,还有我呢。
殿下不吃点亏,又怎么知道官场朝堂的复杂,日后又如何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