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们也不算未曾相识的陌生人。 毕竟七年前,她就去见过里予啊,当时还疑惑为何无缘由的花费精力去找一个四年级的小男孩。
有什么理由生气呢,自己从来都是她可以随意抛却的啊。
这样想着,容蔺和嘲弄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苍凉和悲痛。
门突然开了,走廊的光倾斜进来,直直打在她身后,拉出长长一条影子,本来说离开的迟瑜并没有走,站在门口凭借这一束光和他无声对视,然后迟瑜先移开了目光随手关上,本来渗进来的光线又被挡在门外。
迟瑜凭着昏弱的月光走到容蔺和面前,看着面前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男人,蹲下来抓着容蔺和衬衫的衣摆:“容先生,我错了,我想好好给你道个歉。”
容蔺和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说不愿意听,迟瑜咬了咬唇开口:“首先,我不应该天黑了还不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不要担心我。”
“再者,你应该也能查到的,里予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今天拍他的肩膀是因为我和他说了一些很让人纠结难以取舍的话,他当时很痛苦,要是正常情况我肯定不会安慰他,但是我想到了你,我想我曾经很多次这样让你难过,可能以后还会这样让你悲伤,我才想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一下他。而且我和他一整天就这一次肢体接触,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的,虽然你不信,觉得我又再说一些不过脑的话,但是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容先生这样的男人。”
“还有你知道我瞒了你一些东西,我现在不能说,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的,你是害怕啊,都是我安全感缺失,游移又爱幻想,我会慢慢变好的,相信我好嘛。”
说完,迟瑜眼眶发红,甚至差些控制不住眼泪,这一个陌生的世界,她还是把选择仅存的信任给了别人。
他太好了。
她祈求他不要放弃自己。
说完内心竟然莫名其妙悲恸起来,幸好是在黑暗的屋子里,没人能看到迟瑜的嫣红眼尾,和即将带着哽咽的腔调。
“我相信你,我等着有一天你告诉我你的密码。”,男人垂下手把蹲在他面前的女孩抱进了怀里,抱得很紧,说话时候胸腔微微震动也传到迟瑜锁骨间,没有缝隙的相拥,让他心脏的颤动和她的交织,迟瑜从第三根肋骨到整个右心房都带着酥麻。
不知为何迟瑜眼角的泪珠悄然滑落,她没有觉得自己前二十年很孤独很悲惨,再难过也是一个人假装随性轻松,用顽劣的笑容走过的。
她只是在世界上踽踽独行了那么久,突然感觉到灵魂的栖息地,和那个梦一样,有人纵容着她的恶毒,幻想,恶劣和失败。
......
屋外稀稀疏疏的寒蝉鸣泣,浅薄的月光打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
过了多久,迟瑜想哭的情绪消散,指腹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干涸的眼尾,又恢复了慵懒的模样,在容蔺和怀里挣扎了一下:“容先生,你可真爱吃醋。”
“只吃你的醋,你说喜欢我这个类型,不应该感到荣幸嘛?”,容蔺和松开想要挣脱怀抱恢复自如的迟瑜,抬眸瞥她,微凉的手慢慢覆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如同安抚暴躁的小猫。
“那真荣幸之至。”
男人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