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嗡嗡——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熟睡的男人被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着,手机屏幕亮出刺眼的光,高宇寰微微眯起一双鹰眸盯着眼前的屏幕画面从模糊到清晰,这只是一张丛林的照片,高宇寰完全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又瞄了一眼时间。
项俞已经走了快三个多月了,两人没有任何联系,只是高宇寰总时不时的收到一张匿名者发来的风景图,有时是沙漠、有时是草原、有时是盆地,开始高宇寰觉得是无聊的推广,可自己以前从来没收到过,直到照片发送的越来越频繁、规律,高宇寰才想明白发送者到底是谁。他从来都没有回复过,但是可以确认一件事……
人还没死。
高宇寰放下手机,翻个身继续睡觉,躺在他身旁的男孩伸出手臂环住高宇寰的胸膛,说梦话似的叫了一声,“哥?”高宇寰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沉闷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高宇寰在浴室洗澡,季航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房门被敲响,季航还以为是他们的午餐,放下手机跑过去开门,快递员让他签收包裹。
高宇寰从浴室里走出来,高大结实的身上只有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他看见季航手里的盒子问:“什么东西?”
季航还是有点害羞,给他拿过去的时候眼神闪躲得不知道该落在哪,“哥,是你的快递。”
高宇寰擦着湿漉漉的发丝,心想自己从来不会往这里寄东西,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谨慎地说:“你打开看看是什么?”
季航拆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物件,惊喜地说:“是狗牌!”
“哥,这是谁的啊?还是你买来收藏的?”
高宇寰喝着水,狗牌?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种东西?
他突然想到什么,顿时心底一沉,高宇寰沉声问:“上面写得谁的名字?”
季航吓了一跳,低头仔细地瞅着那行字母,“哥,我看不懂。”
“妈的!”高宇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狗牌,这是军用识别牌,为了让参战士兵在伤亡时尽快确认身份,高宇寰捏着那条长颈链,手指摩挲着狗牌上的刻字,不是项俞……
也对,项俞昨晚还给自己发了照片,怎么可能这么久。
高宇寰猛地清醒过来被自己吓到,为什么要在乎项俞的死活?自己把他送走不就是要让他去送死吗?
妈的!
高宇寰用力收紧手掌,狗牌深深地嵌入掌心。
季航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抚上高宇寰的肩膀,“哥,是你的朋友吗?”
高宇寰猛地抬手挥开他,“啊!”季航吃痛地收回手,高宇寰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一言不发地冷静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和不理智的大脑。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高宇寰骤然睁开一双鹰眸,季航凑过去拿起手机小声说:“哥,你的电话。”
高宇寰沉声开口:“谁?”
季航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匿名来电。”
“你接吧,问问是谁。”
季航见高宇寰没再继续发火,松了口气,“喂,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秒,阴沉冷淡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季航的眼睛对上高宇寰盯着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地垂下眸子,“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让他接电话。”
季航盯着高宇寰委屈地快哭出来了,“哥,他找你。”
高宇寰伸出手,等着季航把手机递到自己手里,骂骂咧咧地开口:“他妈的谁啊?”
“乐不思蜀了?”项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高宇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他刚刚项俞送来的“炸弹”吓了一跳,现在项俞还好意思跑来找死?他站起身直接开骂:“你他妈什么意思?”
“意思?”项俞轻声重复一句,“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送你点有意义的东西,可我发现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
高宇寰听着项俞的自怨自艾就觉得倒胃,项俞又说:“这个狗牌是被我击毙的敌人的,路上应该还有几个,我觉得你可能一直在等待刻着我的名字的,可能要失望了。”
“我操你妈的!”高宇寰愤怒地想咆哮,项俞这是在报复自己,报复自己让他去外籍军团,“项俞你他妈就没安好心,你杀了人家,把东西寄到我这里,你想让他找我来复仇啊?你能不能放过我啊,你他妈怎么比鬼还难缠啊!”
项俞浅浅地笑着,沉着地说:“高宇寰,我很想你。”
高宇寰喋喋不休的骂声戛然而止,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论你说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高宇寰想挂断通话,项俞好像意识到了,“你猜我在干什么,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突然打电话给你?”
“我好奇个鸡巴。”
嗡嗡——高宇寰的手机接收到一张照片,是项俞站在雪山前的照片,他穿戴着纯黑色的战术装备,只能看到那双幽深的眼睛,高宇寰鬼使神差地放大照片盯着他睫毛上凝聚的雪花,瞳孔里映着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