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是夜里下起来的,北风透过窗户,火炉上温着黄酒,冷色调的灯光也因为两个人的欢声笑语而显得有了温度。
两个人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即使是两个人,也已然是一个家。
已经足够热闹,不需要再有其他的插足。
是等在第二天的上午起床,才发觉下过雪。阳光透过云层,化雪的时候总是冷的。
站在阳台上,看院子里,阳台上,树木间都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阳光温柔地映在雪层上,平添了几分温度。
可惜城市里的街道早就已经洒扫出来,看不到那种白雪覆盖后的世界,其实世界纵使一片纯与白,而雪下埋藏着的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墨砚起的往往比江晚早一些,常年辛苦和工作迫使他养成了一个好的作息规律。
坐在阳台上的秋千架上,捧着一本诗集一杯茶读了一会才去做饭,而往往在早餐做完之后,江晚才晃晃悠悠地下来。
生意人其实也忙,不过江晚的父辈给他打下来的江山,他守着就已经够了。
“袜子。”墨砚眼尾一扫,将没穿袜子准备下楼的江晚又唬了回去穿袜子。
被爱过的人更懂得如何去爱人,墨砚在很早之前是不懂的,是江晚一点一点教会了他喜欢和偏爱。
有一句话叫做,其实每个人缺的都不是爱,而是偏爱,人只有确定自己是那个人心中独特的存在,才会有安全感。
可墨砚得到的爱已经很少,更诓论偏爱?
从小到大,墨砚的目标只有努力再努力,摆脱这一切,走出去,站在阳光下。
如此而已,或许有一天,一束光照了进来,叫做江晚,他不谈感情,不信感情,可有那么一个人,总是用最朴素的方式来爱你,没有任何套路和花言巧语。就是单纯地想对你好。
漫长的陪伴化作了最深刻的情话,镌刻在了Omega的心上。
他和江晚,最开始是朋友,是因为江晚的家境,是可以利用的那种,可以让自己免遭很多苦难。
他不是好人,却有个人小心翼翼地维护他的自尊心,忍不住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Omega又怕人以为这是施舍,遂用尽千万个理由和借口,既蹩脚又有趣。
江晚比他大两岁,两人却是同届的,江晚分化是在初中,而墨砚是在高一,在江晚分化后那段时间,是他最不舒服的时候。
初中大部分同学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分化,而步入了青春期,墨砚年龄小,而江晚刚分化完成,身上带着那股关于Alpha迫人的威压而不知收敛。
那时候,也是墨砚和江晚疏离的时候,原因很多,却也很简单,无外乎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小孩子敏感又有些不自信,加之他总觉得欠了江晚的,很多很多。
可这样的疏远,也不该江晚来承受,无缘无故的,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旁的,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
早餐江晚还是日复一日的给人带着,却没人说江晚热脸贴冷屁股诸如此类,而说的总是墨砚。
到了后来,墨砚才觉得,无论你怎么做,偏见本身就是一座山,这其中最受伤害的是江晚,而不是其他人。
到了Omega分化期的时候,也是江晚送去医院的,彻夜不眠地守着,眼睛都熬红了,所以何必呢?
进入分化期的墨砚开始拔高,身高纤长,也是在那次之后的第一次发情期过去的晚上。
墨砚做了那个旖旎的梦,算是美好,但也觉得可怕,他可能是和父亲一样的怪物,才会喜欢一个人又想着对他做那样的事,让人受伤。
墨砚总以为是自己先喜欢江晚的,如今再回头想一想,江晚的肆无忌惮的偏爱,似乎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墨砚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夹走了江晚面前的煎包咬了一口,而在这个时候江晚抬眼与之四目相对,两个人都笑了开来。
什么时候喜欢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未来之路光明灿烂。
“要回一中看一看吗?”墨砚本以为自己不会想回去那些在记忆里其实并不算美好的地方,可是因为江晚的缘故,似乎有那么一瞬,也变得美好了起来。
其实雪后的校园十分好看,何况现在是寒假,也不算扰人。
“阿砚你的校服还在吗?”江晚像是想起来什么。
墨砚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江晚的意思:“你想玩?最好校服再大一码,外套里面什么都不穿,校服的下摆刚好能盖住屁股,拉链再往下一拉,就能看到漂亮的风景。
你说是不是,老师?”
墨砚的老师二字说的意味深长,带着几分戏谑,其中又带着暧昧不清的意味。
最后两个人还是驱车回了学校,就在一中西墙下停着,两个人穿着中长款的羽绒服,倒也不显臃肿。
西墙的学校里面有一颗枣树,如今是冬天已经秃了枝桠。
记得高中的时候,江晚无论是逃课还是拿外卖都是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