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妓女是些可怜人,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忍受自己被当成和她们一样的女人。
——是的,哪怕在贫民堆里,人们也能自觉分出三六九等,贞洁则让普通女孩拥有俯视“懒惰的、淫乱的、下贱的”的妓女的资格。
但她旋即想到汉特让她干的事情,这令她恶心又委屈,那种“差点失去站在岸边的资格”的恐惧令她心虚又惶恐——至少现在她已经湿了鞋。
“来这儿干嘛?”班问。
他问出了海蒂想问的话,海蒂也等着哈德森回答。
哈德森没理他,连续找了几个妓女,妓女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想找人问卖掉海蒂的门路,可哈德森却是问她们这里有没有年纪小的女孩。
很快,哈德森就找到了一个年纪和海蒂没差多少的小姑娘,她仍显稚嫩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嘴上的颜色没涂匀,像是梳妆到一半被人匆匆喊出来的样子。
哈德森给了她几枚硬币,这能顶她一晚上的收入,她内心疑惑,但面上依旧笑得讨好,问哈德森现在要不要办事儿。
哈德森摇头,把她带到一旁,对她说:“今晚不要接别的客人,等我来找你,我要你把一个人引出来。”
她的眼睛天生有些凸,疑惑不解看向他人的模样就像在瞪人。
“把他引到我指定的地方,不需要真的和他上床,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马上就想明白了,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露出一副老成模样:“你想找他的麻烦?”
“就是这样,机灵点,配合我。”
“要是他之后过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她一撇嘴,满脸不情愿。
“他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哈德森笃定道。
她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哈德森表情说不上友善的脸,她已经听到这个人的计划,容不得她再拒绝:“这事总归是有危险的吧?”
哈德森知道她这些拐弯抹角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加多少?”
她用手指比了一个“2”,价格翻倍。
哈德森气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狡猾的丫头,但太老实的又可能耽误他的事,只好忍着肉疼掏了钱,心里骂了一句小婊子:“对了,把你脸上的妆擦干净。”
“你确定?”
“要是不知道你是婊子,他上钩会更快。”
他在里面找完帮手,出门就见班和海蒂则在屋外聊天。
此时的班不是平日里对外人那种端着的姿态,态度随和地与海蒂有一搭没一搭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而海蒂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哈德森横插进两人中间,粗鲁地扯走海蒂,告诉她今晚他们在外面吃东西,他带够了钱,或许他们今晚可以吃顿稍微好点的,然后再一起去收拾汉特。
“那就去向日葵!”海蒂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有多急切。
向日葵是附近一家咖啡馆,咖啡馆曾经是一些上等人聊天聚会的最佳场所之一,现在可不是这样了,特别是开在这种地方的咖啡馆,除了提供咖啡,它们还提供三餐,什么人都能坐在这里。
哈德森准备赶人,然而他一回头,班立马主动提出:“我来请客。”
“呵,”哈德森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见怎么也甩不掉班,干脆低头对海蒂说,“不,不去向日葵,我们去伦敦人。”伦敦人比向日葵价格高了不少,哈德森也就是在刚搬来手头还没那么紧巴的时候吃过一次。
管那娘娘腔想做什么,哈德森想,既然是他请客,那就不能便宜他。
海蒂显然对班充满好奇,他们的对话哈德森听了一路,班在这头问海蒂平时都干些什么,和哈德森怎么会住在一起,海蒂也在那头用她拙劣的套话技巧询问着他和哈德森过去的经历。
在这点上,哈德森和班有着不用明说的默契。哈德森也没怎么和海蒂说过自己以前的经历。
她还记得班当时喊出的那声“史密斯先生”,奥斯顿原来叫这个名字吗?他是不是犯过事儿?
自己居然和一个可能是逃犯的家伙住了那么久!虽然经过相处,她知道奥斯顿不是个凶恶的家伙,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哎呀!她真是好奇死了!
最后海蒂还是没问出什么东西,她有点郁闷,但也知道自己在问一些其他人不想说的事,只能自认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