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后她给三哥发消息，问他晚上要带她吃什么。

楚清回复道：“苍蓝日料，老地方。”

“我最喜欢那家日料啦！谢谢三哥。”

那家日料是楚清一个高中同学开的店，坐落在CBD一隅，讲究商务隐私性，大堂只摆了几桌，其余都设成了隔音良好的日式小包间，因为是熟人带客的会员制，包间连监控都没有，服务员不传唤绝不打扰，吃得叫一个自在。

楚雯特别不喜欢见生人，楚清便经常带她去苍蓝坐包厢。

“那哥你不用跑到公寓这边了，我自己去店里等你吧。”楚雯不想让哥哥来回折腾。

楚清隔了好一会，才回复“好的”。

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楚雯，但又不想食言，恨不得楚雯自己爽约才好，他就能再逃避几天。

楚雯心情很好，晚上换了条吊带碎花连衣裙，算着三哥抵达的时间先去店里点好了菜，乖乖坐着等。

楚清来到时，见桌上菜品完完整整，不禁心头有些酸涩。

“怎么不吃？”他暗暗深呼吸一口气，甚至没敢直视楚雯，脱了西装外套挂在门后的衣帽架上，盘腿坐在蒲团上先端起玄米茶喝了几口。

“等哥哥一起呀。”楚雯甜甜笑着，给他碟子里夹了块三文鱼寿司。

楚清心不在焉地埋头吃了几分钟，楚雯终于察觉出不对，放下筷子问他怎么了。

“三哥，你进门开始就不怎么说话，是心情不好吗？”

楚清心一横，抬头看向她，问道：“雯雯，你最近手头钱还够用吗？”

楚雯眨眨眼，点头：“还可以吧，我找了份工作，能养活自己。”

“什么工作？”

“哎呀，就是线上的，配配音什么的，挺轻松的。”

楚清暗自握紧了拳头，沉声道：“线上工作？靠谱吗？”

“放心吧，又不用我交钱什么的，反正我也不亏呀。”

“你这叫不亏吗！”楚清愤怒地一拍桌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怎么能干那种事情！”

楚雯被吓了一跳，“什么事情啊？”

“非要我说那么明白是吗？”楚清一指手机，“我都刷到了！”

楚雯这才反应过来，惊愕地捂住了嘴。

“你实在缺钱可以跟哥哥们说，何必这么、这么糟蹋自己！”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楚雯就炸了。

“我就是因为你们才不想在那个家待的！”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爸妈永远只能看到你们而看不到我，好的坏的都不在乎，我就像一团废气一样，就算出去卖身他们也不会在意了！”

楚清简直要气晕过去：“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楚雯越说越恨，走到楚清面前居高临下地揪住他的衣领，“可你们也一样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因为不想为了我和爸妈对抗。你们有把我当亲生妹妹吗？”

楚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既然这样，何必现在用一副兄长的姿态教训我。”楚雯微微眯起眼，看着三哥又惊又怒的表情，忽然有一种冲动。

带着哥哥一起下地狱吧。有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说道。